見他態度十分堅定,意識到他說這話並不是想要和他商量,林清俞伸出的手有些顫抖,「他是我的孩子,把他還給我…」
「你保護不了他。」
這句話平靜而殘忍,一字一句猶如一把利刃插在林清俞身上。
他確實沒有保護好裴厭,如果不是謝遇,他很有可能已經失去小厭了。
林清俞無力地踉蹌了幾步,還好傅行一直關注著他的狀態,及時把人扶住。
傅行微微蹙眉,抬了下手,聯盟士兵紛紛涌過來,將謝遇包圍其中,舉槍對著他。
謝遇眼眸微眯,殺機湧現,現場的氣息瞬間緊繃了起來。
「別…別,會誤傷小厭的。」
林清俞窩在傅行的懷中,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
懶得和他們周旋,謝遇抱著裴厭閃身離開了這裡。
他帶著裴厭來到一處巢穴,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望著他血跡斑駁的尾巴,謝遇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難以呼吸。
謝遇攤開蹼爪,利爪劃破自己的掌心,鮮血溢出,他虛握著,任由鮮血滴落在裴厭尾巴上。
透明重傷的尾巴一碰到他的血,就好像乾旱的土地遇到水,瞬間將水分吸收掉,看不出任何水留存的痕跡。
過了好一會,裴厭被割裂的尾部才緩緩粘合,恢復成雙腿的模樣,與此同時謝遇的臉色也蒼白了一個度。
見差不多了,他舔了舔自己的掌心,然後才垂眸看向自己的身體,子彈卡進皮膚深處,已經阻止他自愈了。
他跳進海水中,蹼爪順著彈孔插進去,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仰頭悶哼一聲,鮮血順著傷口流出,飄蕩在海水裡,擴散開來。
謝遇在這邊哼哧哼哧挖子彈,那邊裴厭已經悠悠轉醒了,聽見動靜,他下意識望去。
看清他在幹什麼後,裴厭慌忙起身,結果身下一陣清涼,他的褲子竟然沒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襯衫。
謝遇摳挖的動作頓了頓,驚喜道:「哥哥,你醒了!」
「我的衣服呢?」裴厭質問道。
謝遇下意識看向他的下面,頓時血脈僨張。
「…………」
裴厭不自然地往下扯衣擺,「你轉過去!」
謝遇戀戀不捨地轉身。
裴厭立刻脫下襯衫系在腰間,他可接受不了自己全天遛鳥。
做完這一切,他才注意到謝遇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看那架勢止都止不住,被他摳挖的傷口更是血肉外翻,猙獰可怖,他對自己可謂毫不留情。
分辨出那些傷口都是槍傷,裴厭也猜想到了他這次能夠從研究所逃出來肯定和謝遇脫不了干係。
他只是有點不明白,謝遇不是要殺他的嗎,為什麼還要替他擋子彈呢,直接讓他被亂槍掃射死了不就好了,不僅不用動手,還可以取出他身體裡的源核,一舉兩得。
「哥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