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擋住眼睛,眨了眨,適應一陣後拿開。
謝遇正在庭院澆花,裴厭趴在窗沿處靜靜地欣賞。
下一秒,裴厭驚訝的發現,謝遇竟然摘下了面具,他怔了怔,欣喜若狂,匆匆跑下樓,連鞋都忘了穿,跑到謝遇身後。
聽見動靜,謝遇轉身,笑看著他略顯急切的模樣,視線往下掃,注意到他光著的雙腳,微微擰眉,「怎麼不穿鞋就下來了…」
裴厭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滿眼都只有那張讓他思念許久的臉,他激動地撲了上去,謝遇寵溺接住,托著臀部,將人牢牢掛在身上。
裴厭捧著他的,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感到難以置信,捂住他的臉頰,「你不是一直不想露臉的嗎?」
謝遇笑道:「這不是昨晚看你哭的可憐兮兮的嗎?」
「誰說我哭了!」
裴厭下意識反駁道。
但看見謝遇用那副你確定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心間一哽,他不能再說這種口不對心的話了,於是猶豫了會,嘟嘟囔囔道:「如果知道哭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早知道我早點哭了,多哭幾回,也不至於讓你現在才捨得摘下你那個破面具。」
謝遇:「……」
像是想到了什麼,裴厭問道:「你怎麼過來的啊,又為什麼要騙我,不和我相認呢?」
謝遇注視他半會,才道:「其實作為三百年前就存在的人來說,我其實是不能穿過來的,為了不被三百年前的我自己看見以及被別人發現異常,我只能掩飾自己的面貌。」
「換句話來說,我不能和這個時空的我待在一起,很容易激起我們自相殘殺,因為一個時空不可能存在兩個自己。」
裴厭心下一顫,莫名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照這麼來說,他現在能摘下面具示眾,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沒有威脅了…
似是猜到裴厭心中所想,謝遇不輕不重颳了一下他的鼻子,「想什麼呢,一般來說,過去的自己才會想要殺死未來的自己,因為這是他的世界,而我最近和過去的自己見過了,發現他對我還構不成威脅,我自然也不會殺他,因為殺了他我也將不復存在。」
裴厭沒有想到情況會這麼複雜。
「那這個世界的謝遇呢?」
謝遇挑眉,「怎麼,哥哥現在窩在我的懷裡,卻想和我談論別的男人?」
「什麼別的男人?」裴厭嗔他一眼,「不也是你嗎?」
謝遇哼道:「我可不那麼覺得,這個世界的我蠻橫無理,完全不配擁有哥哥。」
「哈哈哈,你也覺得這個世界的你蠻橫無理?」
裴厭忍不住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