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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後,裴厭趴在床上沉沉地睡去,謝遇靜靜凝視他很久很久,親了親他的臉,然後披上衣服去柜子里找了個玻璃瓶,毫不留情地劃傷自己的掌心,滴進玻璃瓶中。
而後他寫了張字條,壓在裝有血液的玻璃瓶下,便頭也不回地踏入夜色中…
裴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他摸了摸身側,床冰涼一片,謝遇已經不在了,他沒想那麼多,以為謝遇只是早起而已。
想到那個長發男人,裴厭沒有賴床,準備洗漱完去看看他,結果令他沒料到的是,長發男人氣息灰敗,看起來已經不行了。
床頭被鮮血染紅,他的嘴角全是血液,看見裴厭,他虛弱地招了招手,「我沒有時間了,你能過來一下嗎?」
裴厭沉默地走到床邊。
長發男人揪住他的衣領,借力和他額頭相抵,一股記憶突然湧進裴厭的腦海,裴厭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只知道它存於自己的腦海深處。
「這是我的遺言,如果你能看見我的丈夫,路易斯基,請把它傳遞給他。」
裴厭鄭重點頭,「好,我會的。」
「作為回報,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說完,長發男人便閉上了雙眼,軀體開始消弭。
反觀聽完他的話,裴厭滿眼驚愕,踉踉蹌蹌地走到長發男人說的方位,摸索開關,牆面震動打開,露出裡面奄奄一息鮮血淋漓的謝遇。
裴厭腦袋嗡的一下發出鳴響,六神無主,他連忙跑到謝遇身邊,看到謝遇心口洇濕的血跡,伸出的指尖都在顫抖。
謝遇的心口被挖出一個血洞,甚至可以窺見裡面跳動的心臟,血洞周圍隱隱有結痂的跡象,但治癒速度十分緩慢。
不用猜,裴厭也知道這是誰所為。
他俯下身體湊到謝遇的心口,伸出舌頭替他舔,可是這次的傷勢顯然過重,而謝遇如今的治癒能力又差,所以裴厭舔了很久才讓他的傷口勉強結痂。
療完傷,裴厭將謝遇拖出地下室,來到房間,然後將他放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
裴厭坐在床邊,雙手掩住面頰,有些茫然。
他沒有想到這個時空的謝遇並沒有回到深海,而是被三百年後的謝遇傷害並且囚禁起來,回想起這段時日謝遇的恐怖實力,一時所有的不對勁在此刻都連了起來。
三百年後的謝遇奪取了這個時空的謝遇的力量,應該就是海神之力,想必就是為了修補崩塌…
像是想到什麼,他急著去三百年後的謝遇,可是他就像消失了似的,到處都沒能找到他的身影,最終還是回房的時候,在一直沒被他注意的床頭柜上找到了那個玻璃瓶,以及被壓在下面的字條,上面寫著:我的血,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