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淙忙著吃沒說話,倒是揭園抬起頭,回了句:「奶奶,我們不是兄弟。」
奶奶仍是笑呵呵的:「那你們肯定是很好的朋友了。」
揭園嚼著鮮香可口的雲吞,半晌,點了點頭。
太陽慢慢爬上了屋頂,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叫賣聲、議論聲、還有捉雞攆狗的動靜,統統混雜在一起,構成人間最真實的煙火氣。
兩個人出來的早,並不著急,或許是覺得好吃,歸海淙又要了一碗。
揭園則是慢條斯理地吃完了自己的那碗,便放下了筷子。
等歸海淙吃完,他結了帳,兩人問了路,朝縣衙走去。
有揭暄的名頭,他們很容易就進了縣衙,在大堂坐著等了一會兒,才見到匆匆趕來的彭江瀚。
揭園開門見山道:「彭大人,我們昨日去過山神廟了,但沒找到什麼線索,不知您這裡有沒有發現?」
彭江瀚看上去十分疲憊,臉色憔悴,不知道是昨晚沒有休息好,還是因為公務繁忙勞累的。
「我們翻找了其他幾樁命案的案卷,受害者除了都死於新婚前夜之外,還有一處共同點,他們都曾去過倚春樓。」
「倚春樓?」揭園重複道。
「對,」彭江瀚點點頭,解釋道,「近日倚春樓捧了一位新花魁,名叫嘉榮,據說色藝雙絕,不少人慕名前去。」
「但因為最近去過倚春樓的男子實在是太多,我便沒有特別在意。」
「倚春樓……」這個名字十分耳熟,揭園微微皺眉。
「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歸海淙忽然在一旁說道。
他這一說提醒了揭園,揭園猛地想起來昨天酒樓那三個人的對話,說的不就是倚春樓嗎!
他立刻問彭江瀚:「彭大人可曾去過倚春樓查探?」
彭江瀚搖搖頭:「宥陽你有所不知,倚春樓這樣的地方,藏不住一點秘密,要是我大張旗鼓地去調查,馬上整個南臨都會知道。」
「一是擔心打草驚蛇,二來我不也想因此鬧得南臨人心惶惶。」
彭江瀚皺著眉,眉間一個深深的「川」字,無聲地彰示他的困擾。
「不如我去一趟倚春樓,看看情況。」揭園想了個折中的主意,既然縣衙不能直接出面,不如讓他先去探探路。
這真是瞌睡碰到了枕頭,他正因為這事兒夜不能寐,彭江瀚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來。
「宥陽果真跟傳聞所說一樣,宅心仁厚,嫉惡如仇,是真正的仁人義士!」
揭園又道:「彭大人,那把作為兇器的匕首,可否讓我帶走,方便我找到它的主人。」
這個要求讓彭江瀚有些為難,畢竟兇器按理應該作為憑證保留在縣衙內才是。
但稍加思索後,他還是同意了,南臨就是一個小地方,命案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