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又耀眼。
婀娜的身影落在半空,她勾住紅繩借力扭動腰肢,那下落的裙擺便如同水中含苞的白蓮,頃刻間綻放開來,晃花了眾人的眼。
等再回神時,嘉榮赤足立在紅繩上,一道兩指寬的白綾覆在眼上,更襯得她點絳朱唇,明艷動人。
樂聲及時奏響,為舜華的舞拉開序幕,伴隨悠揚的曲子,白蓮又成了白蝶,在紅繩編織的花中飛舞,羽衣翩躚,宛若驚鴻。
眾人都呆住了,一時間,除了樂師們手下行雲流水般的樂聲,偌大的倚春樓,鴉雀無聲。
唯有歸海淙湊在揭園耳邊悄聲道:「她為什麼用布蒙著眼睛啊?」
這位令人驚艷的花魁確實有些本事,不過按照宋成予的說法,揭園一貫沒什麼欣賞美的能力。
因此他目光冷靜,聲音平緩,理智地分析道:「應該是為了保持神秘,給人留下遐想空間,還能讓人覺得她的舞技高超。」
歸海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贊同道:「那她還挺聰明的。」
揭園下意識瞥了他一眼,歸海淙不但單純,還不知人間疾苦,那些誕生自社會底層為求生存的心思和伎倆對于歸海淙,太遙遠了。
也是在這一刻,揭園突然意識到,之前覺得自己和歸海淙的距離變得近了一些完全是他的錯覺。
他們之間,就像他此時的感覺一樣,太遙遠了,雲泥之別的那種遙遠。
可他卻沒有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在意自己和歸海淙之間的距離?
不過這倒是讓他想起了別的,問歸海淙:「外面的時間和這裡是一樣嗎?」
「應該吧。」歸海淙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那我們不會被餓死?」揭園又問。
「應該不會吧。」歸海淙更猶豫了。
兩個底氣不足的應該,揭園看出歸海淙的茫然了。
他換了個說法:「你活了那麼多年,竟然一問三不知。」
話說的非常直白,也一針見血。
歸海淙拿糕點的手一下頓住,好半天才辯解道:「你知道什麼,我又沒讀過書,不懂這些合情合理。」
「可你的粉絲在網上說你才華斐然,智商和美貌並肩。」揭園繞過歸海淙的手,挑了個新鮮的果子吃。
揭園淡淡的語氣里暗藏著戲謔,也不能算藏,因為歸海淙立刻就聽出來了。
「他們又沒說錯,我本來就有才華,我的成名曲可是自己寫的好不好!」歸海淙恨恨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糕點,甜絲絲的味道稍微安撫了他羞惱的心情。
嗯,統共就寫了那一首,揭園雖然刻意沒去看歸海淙的表情,也還是感受到了他的不爽,就沒把這句話再說出口。
說了歸海淙估計會當眾跳腳,那就太丟人了,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