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園忍不住握拳,堅硬的指甲邊緣幾乎掐進肉里,他收回了視線,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光。
他到底在做什麼!
「我酒量差得很,逢喝必醉,都怪你,讓人灌我酒——」歸海淙放下碗,不拘小節地拿袖子擦了擦嘴,卻根本沒擦對地方,揭園低垂眼瞼,不置一詞。
歸海淙更奇怪了,揭園雖然話少,但也沒到一句話不說的程度,而且自從到了這個陌生的幻境裡,他跟自己話還是挺多的啊。
他不禁猜道:「怎麼了?難道我喝醉之後幹了什麼蠢事?我跟你拌嘴了?還是在倚春樓發酒瘋了?」
他生來就跟這酒犯沖,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昨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情不大好就喝了兩杯。
結果現在斷片斷得什麼都不記得。
聽到歸海淙這麼說,揭園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如果歸海淙記得昨晚的事,主動提及的話,他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可他真的不記得,揭園心中又有些悶得慌。
「昨晚回客棧的路上,一個黑衣人把兇器搶走了。」揭園迴避似地說起昨晚遇襲的事來。
歸海淙果然立刻拋開了醉酒的問題,神色緊張地上下打量揭園,一迭聲地問道:「黑衣人?他襲擊你了?你有沒有受傷?傷著哪裡了?」
看著他關切的神情,揭園嘩的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大得讓歸海淙愣怔住了。
「我……我去看看武弘。」揭園板著臉冷聲說道,從始至終都垂著眼睛,沒有看歸海淙。
「不是,你還沒回答我,跑什麼啊?」揭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歸海淙卻瞪著大開的房門一臉不解。
奇了怪了,難道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揭園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揭園剛走到武弘房門前,手還沒抬起來,木門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一張濃眉大眼的臉映入眼帘。
「我一直聽著你們屋裡的動靜呢,這回可別想把我甩開!」武弘環抱雙臂,沖揭園挑眉道。
揭園沒回答,徑直走進了武弘房裡,坐了下來,武弘緊隨其後地跟過去。
「你倆吵架了?你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啊!」武弘坐在圓桌的另一邊,順手給揭園倒了杯茶。
揭園搖搖頭,喝了口茶。
「今日你跟我們一同去查案,不過,你的傷……」
「好了!全好了!」武弘言之鑿鑿,當場就要解開衣帶證明,揭園連忙攔住了他。
「不用給我看。」
「我真好了,那麼點小傷壓根不用養,再說成天在客棧里待著,我悶都要悶死了!」
他的嗓門大,聲音中氣十足,聽著就是個精壯小伙,的確不像是有傷在身的人。
揭園嫌他囉嗦,立時點了頭:「等歸海淙收拾好,我們就去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