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揭暄非但不知道殺死自己的兇手是誰,甚至也不記得自己參加試煉時發生的事情,而對於熙和離開的理由和下落,他更是隻字未提。
像是逃避什麼似的。
揭暄、熙和、武弘,他現在唯一的突破點只有武弘了。
難道你不想要揭暄回來——
揭園的話在武弘耳邊迴蕩,他的瞳孔猛地一顫,眉尾不受控地抖了抖:「我當然想要阿暄回來,越快越好。」
頓了頓,他又說道:「他和熙和爭吵的時候,我正好路過,聽到了幾句,可是……」
「你聽到了什麼?」揭園壓抑著內心的波濤,他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武弘竟然真的知道內情。
「我聽見熙和在問阿暄,是不是因為那個道士的話他才被收留,阿暄才跟他成了形影不離的師兄弟。」
「道士的話?」揭園皺眉,歸海淙和揭暄都沒有跟他提到過什麼道士。
「對。」武弘點點頭,「我也是後來打聽才知道,阿暄出生時天降異象,引來一個古怪道士,他對等在產房外的揭伯伯說——」
「此子不凡,命數貴重,福自天來,花開不敗。」說到這裡,武弘卻嘆了口氣,「揭伯伯聽了這話自然是喜笑顏開,吩咐人設宴招待,但道士卻搖頭道了聲『可惜』。」
可惜?這般好命數,何來可惜,揭園不解。
「揭伯伯追問道士可惜什麼,道士猶豫很久才說,可惜此子命中有一大劫,乃生死劫,若僥倖逃過,餘生順遂,若闖不過,則壽夭。」
「我們捉妖一脈斬妖除魔,壽數難料,揭伯伯成婚極晚,子息艱難,接連兩個孩子都沒生下來,好不容易盼到兒子,一聽道士這話就慌了,直問他有沒有破解之法。」
大概是難得說話這麼慢條斯理,武弘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下去:「那道士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可不知道揭伯伯許了他什麼,他又告訴揭伯伯,去那鳳凰異象墜落的後山,找到一個被遺棄的嬰孩。」
「他說,」武弘的語氣變得有些晦澀,「那個孩子能替阿暄擋住這道生死劫。」
「這個孩子……是熙和?」結合前面武弘的話,揭園猜道。
「嗯,揭伯伯在後山找到了熙和。」武弘神情低落,或許為了揭家和揭永年的名聲,他曾想過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裡,如今卻又為了揭暄的安危,不得不和盤托出。
揭園能夠稍稍理解他的心情,但他更想知道:「你聽到熙和問揭暄,有沒有聽到揭暄回答?」
「阿暄……」武弘十分遲疑,甚至可以說是吞吞吐吐地回答道,「阿暄他說——」
「是,他說他就是為了躲開那道劫才會對熙和那麼好。」
怎麼會?又一個不符合他對揭暄認知的事件出現了,揭園的眉頭皺得更緊,無論是殺歸海淙還是拿熙和擋劫,都不像是那個在所有人心中完美無瑕的揭暄會做出來的事。
這太讓人費解了,一個人的性情和行事會有如此大的差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