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他絕不可能認錯,意識到這一點的歸海淙,連自己是妖都忘了,憑藉最原始的本能,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等見了血,他通紅的眼睛又找回一點理智,他倏地起身,嘴裡說著:「我要去救他,我得去救他!」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哈哈哈哈——」始終很沉默的熙和卻忽然看著天空大笑起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整片天空都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一半是沉甸甸的黑色,一半卻是可怖的血紅,而扶丘山以及四周的群山都仿佛在震動,無數的鳥兒往天空飛去,樹木在倒塌,大地有了裂痕,甚至於熙和的臉上也開始流血。
「你做了什麼!到底做了什麼!」歸海淙大聲吼道。
「生死劫……他生我死!」熙和坐在地上,痴迷地望著開始崩塌的世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卻閃著淚光。
「他生我死!」
他要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揭園!」一聲驚呼落在聽力超乎凡人的他們耳中,歸海淙和熙和同時看向山對面的演武場。
演武場早已變得一團糟,可令現場的混亂雪上加霜的是——
台上台下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揭暄!
台下人臉色蒼白驚呼出聲的原因則是台上那個被前後一刀一劍同時刺中的人,正一手握著自己的長槍,一手抓著身後的刀刃,對台下人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你也來了,你看。」
說著他猛地雙手用力,長槍和刀同時脫離了自己刺中的目標,鮮血如泉涌,而他費力忍住的那一口血也在此刻噴涌而出,手持長槍拄著才沒有直接跪倒在地。
「你該告訴的人,在那裡。」揭園虛弱地站著,急促地大口喘息。
「園園!」歸海淙和熙和一前一後沖了過來。
沒有多看其他人一眼,歸海淙徑直躍上台,衝到揭園身邊,抬手給他的傷口止血,神色驚惶,「你怎麼樣!你別嚇我!」
因為失血,揭園臉色慘白,眼睛裡的光也暗淡下去,可看到撲過來的歸海淙,他還是努力伸出手去摸他同樣蒼白的臉:「對不起……騙了你——」
可他太累了,無論是身上駭人的傷口,還是一路走來面對的種種,都讓他的精神繃到了極點,亟需一個停下來的契機。
他好想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