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幾個字的落下,一股無名的力量被施加在揭園身上,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不要!」絕望的嘶吼聲同時從歸海淙和揭暄的口中發出,兩個人的眼睛裡閃過不同意義的沉痛。
可下一瞬,想像中的痛楚或死亡前的倒帶統統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揭園忍不住睜開眼睛。
引入眼帘的景象卻讓他吃驚地瞪大了眼,上一秒正要帶給他死亡的熙和連連後退,身上的數道傷痕明晃晃地昭示著發生了什麼——有人攻擊了他!
可這裡的一切都是幻象,歸海淙和揭暄又都被限制了力量,還有誰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他?
歸海淙和揭暄也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熙和終於站穩了身體,他蹙起的眉和因此微微眯著的眼睛,無一不暗示著他此時憤怒的心情。
他環顧四周,最終目光停在了歸海淙的左後方,聲音裡帶著不容小覷的威懾:「出來。」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投了過去,半晌,那裡緩緩顯現出一個瘦削的身影來。
「阿駸?」歸海淙第一個反應過來,可他對眼前人的出現顯然是震驚且不贊同的,「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們先走嗎?」
那瘦削的身影完全顯露出來——赫然是早已隨父親離開的胡駸駸。
他少年的身形既瘦又小,揭園也不由皺眉:「你……不該來。」
可胡駸駸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走向了歸海淙,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哭成這樣,難看死了!」
陌生又熟悉的語氣讓歸海淙愣在那裡。
「喂,就是你!」胡駸駸沖不遠處的熙和揚起下巴,十足的挑釁意味看得揭園和歸海淙一陣心驚,「欺負弱小算什麼本事,你打過我再說!」
「你……」熙和盯著胡駸駸看了許久,才面露恍然,「你竟然也進來了。」
胡駸駸冷哼了一聲:「千年前,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幾乎害了他一條命,現在,你還想這麼做,門都沒有!」
熙和慢慢站直了身體,探究的目光在這三個人身上流連,想了想才道:「歸海淙,你可以帶走。」
可胡駸駸顯然沒那麼糊塗,他毫不含糊地翻了個白眼,言語諷刺:「你要殺揭園跟直接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說話間他漂亮的眉眼間流露出一種揭園似曾相識的神韻和凌厲來,他心頭一跳,陡然間明白過來:「是你——」
胡駸駸不太高興地瞄他,毫不客氣地嗆道:「對,是我,怎樣!」
果然還是那種暴躁不耐煩的說話方式,雖然被凶了,可揭園卻莫名地鬆了口氣。
這似乎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命運的天平又開始朝向未知的方向偏移,可誰也無法預知是好是壞。
「我真不明白,歸海是上輩子欠你們揭家人多少債,一個兩個的,都巴不得把他折騰死!」胡駸駸像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似的,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