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家裡的阿姨因為有事請假了,我一個人在家,本來那天只是頭痛不舒服,可過了一會兒,不止頭,我感覺我的全身都在痛,撞牆是為了讓我暈倒。」
方皓明一眼就看出白皛有所隱瞞,但他沒追問,第一次治療對病人有個大概的了解就好,慢慢來,不著急。
「所以霍先生的行為舉止會影響你的心情嗎?」
毫無疑問,會。
方皓明看到白皛點頭後,又問道,「你們的婚姻不太幸福,是嗎?」
這話說來有些難以啟齒,但白皛糾結幾秒後還是慢慢地點了點頭,「是,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是因為商業聯姻才在一起的。」
「可是這種情況下他應該不會對你產生影響才對,會影響到心情的都是自己在意的。」
白皛微微嘆氣,「準確點說是他不愛我。」
「剛結婚的時候我也想過,雖然他可能不記得我,但沒關係,我們可以在婚後培養感情,可婚禮當天我偶然得知他有一位的女孩。」
「如果要我自己選擇的話,我肯定會退出,可我沒有選擇,他也沒有,我們只能結婚。」
「我甚至想過,等過幾年我就和他離婚,儘可能減少對他們兩人的影響。」
「可沒幾天家裡就出現了別的女人,他愛的是一個,睡的又是另一個。」
其實方皓明剛畢業沒多久,白皛是他嚴格意義上的第一個病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聽到這樣的大瓜,方皓明表面上正經嚴肅,心裡已經炸了鍋:
我天哪,這個小霍總玩得太花了吧,男老婆,白月光,硃砂痣?
方皓明努力保持冷靜,「我剛聽到您在敘述中用的詞是記得,你們以前認識?」
白皛嘆了一口氣,搓搓臉,看向方皓明,「我能脫鞋嗎?」
方皓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一下,「當然可以,您怎麼舒服怎麼來。」
白皛脫下鞋,腳踩在椅子上,然後抱住自己的腿,把自己包裹起來,以此獲得一些安全感。
他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抗拒那些過去,畢竟他經歷了很多次,可真的要他說出來時,他才發現,這沒有那麼簡單。
他沒再看方皓明,側頭靠在膝蓋上,看向牆壁,慢吞吞地說道,「高中的時候我有經歷過一段時間的暴力……」
「打罵對我來說是常事,身上經常會出現各種傷痕,有的時候一推門就會有一桶又髒又臭的水澆到頭上。」
「他們只要不開心就會拿我發泄,也是他們,讓我知道人可以聰明又殘忍,表面上一個個都是乖巧上進的好學生,背地裡打人罵人抽菸喝酒樣樣擅長。」
「有一次我被人摁在廁所里又是打又是扒衣服的,有一個人救了我,那一刻我覺得天使也不過如此,從那以後我開始在意、關注,甚至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