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明一個勁兒往嘴裡塞,用實際行動說明,「味道很不錯。」
白皛今天真的很愛笑,「那我下次還給你帶吧。」
「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啊,我喜歡做這個。」
方皓明覺得這種平淡的場景更有利於白皛放鬆,漸漸放慢了咀嚼速度。
把原本壓抑的治療變成了朋友間的閒聊。
「你今天一個人過來的嗎?」
「不是,司機送我來的,我原本以為他可能會在門口等我,結果他根本沒下車。」
「你覺得很開心?」
白皛點點頭,腿不自覺地晃動,「對啊,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自由的。」
方皓明能理解他對自由的嚮往,他最近也在想怎麼能名正言順的帶白皛出去一次。
「你記憶力不錯呀,來過一次就記得治療室的位置了。」
白皛尷尬地摸摸鼻樑,「其實我不記得了,是一位叔叔帶我過來的。」
然後他微微俯下身子,小聲說道,「那個叔叔怪怪的,他老偷偷看我……」
方皓明眉頭緊皺,「啊?不會是變態吧?」
「……應該不會吧,他穿著白大褂,應該是你們醫院的醫生。」
方皓明瞭然地點點頭,「那沒事了,我們醫院的醫生還挺好的,他可能只是好奇你帶的什麼東西吧。」
雖然白皛只說了開心的事,但方皓明明白,白皛不會事事順心的,他只是不想說而已。
可心理治療首先就是要揭開自己的傷疤。
然後把受傷的部分上藥,包紮,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時間。
方皓明願意做那個揭開白皛傷疤的人,放下筷子,溫柔地問道,「你今天打算只告訴我這些嗎?」
白皛表情未變,應該早就想到方皓明會這麼問了,「我想過了,那麼沉痛的故事,聽眾也會覺得壓抑吧,我不希望有人會因為我難過,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那些具體的感受了,沒那麼難過的。」
可他越是這樣方皓明就越覺得他可憐。
怎麼會不記得呢……
「我們只是聊聊天就好,有人願意陪我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方皓明陷入了糾結。
一半的他在說,「他已經很難過了,你順著他一些不好嗎?你也知道,他喜歡的氛圍啊。」
另一半在說,「長痛不如短痛,越是偽裝傷口越嚴重,滾雪球的道理還用我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