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鄒清許做了兩碗清湯麵,賀朝嘗了一口後好奇地問:「今天的味道怎麼和平時不一樣?」
鄒清許為難道:「將就著吃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廚房調料匱乏,食材稀少,鄒清許認為自己能把飯做出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賀朝吃了幾粒花生米後,問鄒清許:「張浩然的科考案聽說了嗎?」
鄒清許當然聽說了,心裡暗爽,這對父子終於下馬了,他眼梢悠閒地吊起:「聽說了,都察院的沈時釗還找過我。」
賀朝難以置信地看他:「真的嗎?沈時釗竟然找過你?他沒嚴刑逼供吧?」
鄒清許搖了搖頭:「沒有,他還給我喝了......茶。」
賀朝臉色立馬變得慘白,整個人忽然從鬆弛進入緊繃的狀態:「沈時釗認賊作父,冷血無情,殘酷暴戾,作為謝止松的乾兒子,作惡多奸的本事深得謝止松真傳,我們可千萬別得罪這種小人。話說,他問你什麼了?」
鄒清許想起自己在沈時釗面前輸出的胡言亂語,尷尬地放下了筷子。
此時已經真相大白,張建誠和張浩然雖然雙雙落馬,但多少顯得有些無辜,鄒清許:「他問我在考場上有沒有發覺張浩然有什麼異常。」
賀朝的坐姿在無形中板正起來:「能有什麼異常啊,考官根本不認識張浩然,連字跡都是他找別人辨認的。」
鄒清許的喉嚨滑動了一下。
他想到自己在沈時釗面前一本正經地說張浩然和考官鬼鬼祟祟的會面,總感覺一點尷尬迎面砸來。
賀朝往嘴裡扔了一粒花生米,略微低頭輕聲說:「你說這事整的,其實都是謝黨一手搞出來的,依張浩然的才學,完全不需要舞弊,那位考官更是糊塗,我還聽說其實他根本沒找人幫忙辨認張浩然的字跡,他根本不認識張浩然,他是為了巴結張建誠,故意這麼說的。嘿,沒想到把自己給坑了。」
鄒清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這完全是沈時釗所在的謝黨對張建誠的打擊?」
賀朝的目光曼妙深長:「當然了,謝止松和沈時釗他們心裡門清,但聽說他們還是利用了某考生提供的供詞,干擾和混淆了皇上的判斷,而且據說皇上不滿張建誠很久了,與其說這次他倒霉,皇上小題大做,不如說他活該。」
鄒清許聽得入了迷:「秀啊。」
賀朝:「?」
鄒清許咳了一聲:「你詳細說說,速講。」
屋裡除了他們以外沒別的人,但賀朝還是謹慎地看了四周一眼:「皇上先前想為自己的生母要一個名號,但張建誠是陸黨的人,和太后是一夥的,於是為太后說了兩句話,拂了皇上的面子,皇上自此不怎麼喜歡他,趁此機會,趕緊讓他麻利的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