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們越鬧騰,他無上獨尊的地位越牢固。
大臣們無時無刻不在參加考試,他是髮捲人,也是判卷人。
鄒清許順著榮慶帝的心意,不敢亂語,幸虧沒有大膽開麥,痛數黨爭的種種不可取之處,鄒清許理解榮慶帝的意思,度和火候的確很難把握,黨派相爭到後期,勢必歇斯底里,人人不為國為民為初心,只為了各自私利。
鄒清許一言不發,殿內鴉雀無聲,榮慶帝忽然開口:「聽說你和梁文正師徒情深,梁大人潔身自好,身負盛名,從不參與黨派紛爭,你覺得他如何?」
「梁大人品格高尚,才高八斗,如高山般令後輩敬仰,臣不敢妄評。」鄒清許忙說,他感覺自己拿捏了官場說話的精髓。
榮慶帝慢慢停止轉動手裡的佛珠,他悠閒的神態仿佛也有一瞬間靜止,笑意從臉上浮現,「你對朕不誠,這點你沒和梁文正學到位。」
鄒清許:「......」
後背的汗一下子冒上來了。
他掌握的精髓可能是最低階的精髓。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鄒清許想划水划過這次會面果然不行,他原本想說兩句官方的車軲轆話混過去,但現在榮慶帝想聽,他必須說。
鄒清許收斂神色:「有的臣子心裡裝著家國,他們想為國家和百姓謀福祉,有的臣子所做之事卻大多是為了整治政敵,他們揣測聖意,投機取巧,如蛀蟲一般。恩師一心為公,有目共睹,他一直是我前行路上的指路明燈。」
榮慶帝半眯著眼睛聽著,張口時嗓音里似有悲涼:「你說得對,梁文正所做之事都是為了國家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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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殿的那一刻,鄒清許如獲重生。
他步履輕快,若不是旁邊有人,甚至想在宮裡起舞,一旁的小太監將他帶出宮門,鄒清許大致記得路途,途中他想方便一下,問到地點後,讓旁人回去休息,自己即可出去。
然而方便完後,他的方向感忽然失靈了。
鄒清許的方向感只在遊戲世界裡好使。
鄒清許四顧心茫然,完蛋,這裡是哪裡來著?
不是鄒清許對自己太自信,而是這皇宮實在是太太太大了,每個宮殿和宮殿長得都差不多。
鄒清許在宮裡鬼鬼祟祟找出口,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一座假山前,他繞著假山走了兩圈,完全不記得自己來過這個地方。
正當鄒清許心裡一片拔涼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鄒清許差點嚇得當場跪下。
他回頭,沈時釗立在他身後,神情肅然,玉樹臨風,面無表情地帶著一點審視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