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王背靠陸黨,泰王自成一派,泰王和兩黨都沒什麼關係,清流們向他靠攏,大多是因為他有不少清流老師,聯繫並不緊密,然而謝止松朝前看,他預感將來的泰王,勢必會發展成一股力量。
榮慶帝年事已高,卻一直拖著沒有立儲,百官其實也勸過,全都被擋了回去,遇到此種時局,謝止松決定探探口風。
從去年以來,榮慶帝似乎一夜之間老了,除了身上時不時有些小毛病,整個人也變得懶散,不少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干,他只負責做決策,平時沒事的時候,在寢宮練字畫畫,修身養性。
這日,謝止松照舊去給榮慶帝匯報朝事,榮慶帝坐在長案旁,一邊臨摹前朝書法家的作品,一邊聽謝止松匯報,謝止松說完後,看榮慶帝心情不錯,說:「皇上,東宮虛位已久,朝中近來有大臣議論此事,想讓皇上早立太子,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榮慶帝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大字,他頭都沒有抬一下,問:「這是大臣們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謝止松立馬緊張起來,「回皇上,這自然是臣子們的意思。」
榮慶帝依舊低著頭,欣賞著自己手裡的字,連筆都沒放下,「但朕看,上書的都是你謝黨的人。」
謝止松忙下跪,心裡撲通撲通跳:「臣也是為了大徐考慮,願我大徐福祚綿長。」
榮慶帝不知是看自己的字不滿意,還是對謝止松提的事不滿意,眉頭微微皺起,他說:「此事重大,需要從長計議,以後有空再說吧。」
謝止松立刻明白了榮慶帝是什麼意思,榮慶帝話里行間只有一個意思:現在先不要和我提立儲的事,勿擾。
謝止松背後微微冒汗,他以為是時候和榮慶帝提起此事,沒想到火候還沒到。
謝止松不敢說話了,他一臉灰敗的離開皇宮,第二天,榮慶帝召見了沈時釗。
榮慶帝召見沈時釗並非臨時起意,沈時釗在都察院任職有一段時日了,榮慶帝見完謝止松後,不知為何想起了他,他一直想打探打探沈時釗幹得如何,沈時釗年紀輕輕,便擔任此大位,朝中一直有反對的聲浪,但沈時釗能扛事,撐過最難熬的時期,漸漸被人認可。
榮慶帝當前沒有立儲的想法,不過謝止松說的話多少對他形成了一些觸動。
他今日還召見了泰王和錦王入宮,考察他們功課做的如何。
見沈時釗時,榮慶帝沒有見謝止松時鬆弛,他坐在御座上,儘管放鬆,但頗有點正襟危坐的意味,沈時釗隔著一段距離站在他對面,詳細匯報了近來都察院的情況。
聽完後,榮慶帝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和你義父,不太一樣。」
沈時釗側耳傾聽,他聽不懂,但他似乎也沒有資格問,繼續等著榮慶帝發話。
此時,小太監從外面進來稟報:泰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