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對那塊玉佩有印象, 那塊玉佩還是他拿著還給沈時釗的,鄒清許詫異道:「奇怪,我沒在家裡看見玉佩。」
沈時釗隨鄒清許進了屋, 他走到塌邊,伸手朝犄角旮旯的地方摸了一下,競真的摸出了一枚玉佩。
鄒清許看呆了,感慨道:「竟然真的在這裡。」
沈時釗收起玉佩, 兩人在屋裡緊挨著站著,四周忽然沒了聲音。
「要不坐下來喝點茶?」鄒清許推開窗戶。
沈時釗點了點頭。
茶湯清香,嫩綠的茶葉在裡面舒展身姿,沈時釗喝了幾口茶,說:「要繼續一起對付陸黨嗎?」
鄒清許眼角抽了抽, 可能這才是沈時釗今天找他的真實目的。
鄒清許也端起了茶杯。
陸嘉倒台後, 陸黨人心渙散, 久久沒有再立起一個主心骨, 再沒有一個人像陸嘉一樣有聲望、地位和能力凝聚陸黨,不用沈時釗提, 下一步該怎麼走,已經成了困擾鄒清許的一個問題。
鄒清許在心裡默默思索著,他一聲不吭,哐哐把一杯茶喝完了,沈時釗的食指輕輕在椅背上敲著:「你不想對付陸黨了是嗎?我猜現在的你更想削弱謝黨,對吧?」
沈時釗說出了鄒清許的心聲。
連榮慶帝現在都在扶陸打謝,他自然也不想讓陸黨徹底垮掉,讓謝止松一家獨大。
無論在任何時候,當不止有兩股勢力時,聰明的做法永遠是拉著弱的打強的。
謝黨現在近乎一家獨大,這是鄒清許不想看到的情形,他和榮慶帝都不希望這種局面出現,如果朝中無人能壓制謝黨,對榮慶帝來說不是好事,對鄒清許來說也是災難。
鄒清許不敢再和沈時釗走得太近,他總感覺自己離成為一盤菜不遠了。
鄒清許心裡清楚,當陸黨真正倒下或解散那一天,謝黨的刀尖一定會對準他或清流。
總不說話不是個辦法,在沈時釗面前,鄒清許的心思似乎也藏不住,他開口說:「那張紙你看過,你知道我的敵人是誰。」
鄒清許的黑名單上,陸黨的人已經都被划去了,只剩下謝黨的人,異常顯眼。
沈時釗抓著椅子的扶手,偏頭看向鄒清許:「難道你只想報仇嗎?」
鄒清許眉頭一皺,來不及細想,他忽然在手上感到一股溫熱,沈時釗身為客人,從他手裡拿過茶杯,給他添了茶。
手上的皮膚觸碰間,仿佛過電,鄒清許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後背炸起寒毛,他避開沈時釗的視線,飛快眨了好幾次眼,看著前方說:「無論我想報仇,還是想幹什麼,如果我幫著你們絞殺了陸黨,以後我的命不是全交給謝止鬆了嗎?」
和沈時釗說話,鄒清許不用拐彎抹角,他近幾天其實都沒有睡好覺,前路漫漫又兇險,很難看到星光,而他,幾乎沒有可以倚仗的人。他說:「朝堂中沒有朋友,只有利益,你是謝止松的乾兒子,總有一天,我們利益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