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上的事件連成串,沈時釗仿佛撥開了宮裡的迷霧。
「我懷疑榮慶帝寵信錦王,孤立泰王,是做給太后和文武百官看的,為的是換取泰王成長過程中的安寧。」沈時釗說。
鄒清許大吃一驚。
沈時釗猜測道:「不然朝中的兩位王爺能像現在這麼和善嗎?皇上只有兩個兒子,還沒有立儲,這倆不得成天勾心鬥角?榮慶帝表現出對錦王的偏愛,讓大家以為錦王是未來的東宮,或許是為了麻痹太后和錦王的支持者。」
鄒清許腦子裡清醒多了。
他才不信民間的傳言,什麼二龍相剋,古往今來,多少皇帝立太子,也沒影響他們繼續當皇帝。
鄒清許心裡澎湃,久久平靜不下來。
沈時釗給鄒清許留出時間思考,他捏著手裡的玉佩,玉佩在他手中反覆被摩擦,已經有了溫度,時間差不多後,沈時釗起身準備離開,離開前他微微偏頭告訴鄒清許,語氣依舊冷漠:「陸黨一定會倒台,也必須倒台,這個過程可能會很快,你做好決定,我在謝止松面前保你。」
沈時釗離開後,屋裡空無一人。
鄒清許一個人思索了很久,艱難做著決定。
鄒清許去梁文正的墓前看望了梁文正。
墳是新墳,鄒清許往墳前撒了酒,他跪在墳前,起初一言不發,後來淚流滿面,嚎啕大哭,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
鄒清許把自己攢了很久的委屈哭了出來。
他的確很累。
他心裡壓著巨大的壓力,肩上扛著復仇的重任,眼前有天下蒼生,他要把壞人一個個拉下水,前路艱辛叢叢荊棘。
他也無比愧疚,沒有保住自己的老師。
梁文正如同他生命中第二個父親,他還沒有好好為他養老,自己也沒有成為一代名儒,讓他驕傲。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陸嘉被除去了。
但一個陸嘉遠遠不夠,總有一天,他要讓梁文正看到一個清明的朝堂。
鄒清許在梁文正的墓前待了一上午,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的梁君宗,梁君宗今日恰巧也來看父親,看到鄒清許在這裡後,他遠遠躲在一顆大樹後面觀察鄒清許,沒有上前。
直到鄒清許離開,梁君宗都藏在大樹後沒有現身。
鄒清許走後,梁君宗走到鄒清許剛剛待過的地方,梁文正的墳前,擺著幾本鄒清許帶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