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的臉色不太好看, 賀朝的臉色則近乎陰沉,帶著哀怨的悲傷。
沒輪的上鄒清許說話,賀朝先開口質問沈時釗:「沈大人,你派人去我家了嗎?」
賀朝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他在官場上八面玲瓏,很少以下犯上得罪人,但今日之事牽扯到他的母親,他近乎失去理智,才不管沈時釗姓甚名誰,官階幾品。
賀母將他拉扯大不容易,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復仇怕是比鄒清許還要瘋狂。
賀朝一肚子火氣,沈時釗愣了一下,他先讓二人坐下,讓長煜拿壺水來,冷靜地說:「我不知道此事,發生什麼了?」
鄒清許見狀,先拉賀朝坐下,繼而給沈時釗解釋:「賀母的果園被一群地痞無賴闖入,砍了不少果樹,賀母因此摔傷了腿,現在躺在床上,下不了床。」
鄒清許一說,沈時釗立馬明白過來,他的臉色冰冷又嚴肅,賀母平日裡安分做人,老實做事,不可能得罪地痞無賴,除非有人僱傭了一伙人故意去找麻煩。
而僱傭這夥人的幕後指使者,目前看來,謝黨的嫌疑最大。
謝止松平安落地之後,立刻開始瘋狂報復所有落井下石的人,他是打不死的小強,經歷了風浪過後,依然像常青樹一般佇立在內閣。
賀朝無疑在這個過程中得罪了謝止松。不止是賀朝,很多人都以為謝止松這次懸了,晚節不保。曾經有一位官員是前車之鑑,榮慶帝看到他豪華的府邸後,沒過多久,他就下線了。
沈時釗這段日子也頭大,他作為謝止松最鋒利的一把刀,無疑要為謝止松沾染鮮血。
無論如何,沈時釗吩咐長煜:「明天一大早,去請最好的大夫給賀母看病。」
他說完,又對賀朝說:「謝止松的確讓我去算計一些人,但給我的名單里沒有你,我會去找人打聽,這段時間你暫時先把賀母接到每天能看到的地方居住,同時自己也要注意,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賀朝知道這件事與沈時釗無關後鬆懈了不少,但他的臉色依然是陰鬱的,他坐下來,目光呆滯的看著身前的地板,淡淡地說了句:「謝止松真不是人。」
只有與謝止松交過手,才知道他多像一個屠夫。
賀朝和沈時釗坐在鄒清許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人的低氣壓把鄒清許壓得喘不過氣來,他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再睜開眼時說:「第一,我們一會兒連夜搬家,把賀母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第二,我們要冷靜下來,尋找事情的解決方法,而不是內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要加快讓謝止松倒台的速度。」
鄒清許說完後,沈時釗接過他的話頭,「說實話,我可以理解賀朝,朝中很多人都誤判了,以為謝止松這次無論如何要吃點苦頭,好好彈劾的話說不定能讓他一蹶不振,但是皇上讓他們都失望了。」
鄒清許嘆一聲:「謝止松的手段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強,我們低估了他。」
沈時釗:「與其說我們低估了他,不如說我們低估了皇上和他之間的君臣關係,他們同行幾十年,謝止松不止是皇上肚子裡的蛔蟲,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皇上,他對皇上忠心不二,的確日月可鑑,一個忠字足以讓他長紅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