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忙接過信件,任循繼續說:「我下午奉命去沈府一趟,你有沒有要對沈大人說的話?」
鄒清許愣了一下,繼而對任循說:「多謝任大人,麻煩幫我帶一句:我會努力救他,讓他好好養我的蘭花。」
沈府外,重兵把守,戒備森嚴。
任循見了沈時釗,沈時釗比先前消瘦了一些,但神色看上去一如往昔,他一直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模樣,這種模樣很難看出喜憂。
任循看了看門外的人,門外森嚴排布站了一圈人,都是來監察沈時釗的,兩個人坐在堂內,任循走流程般問了沈時釗一些話,全是和吳澤相關的事情。
榮慶帝難以相信沈時釗會和吳澤勾連,派任循前去打探。
說完後,任循瞥了一眼外面的人,放低聲音對沈時釗說:「鄒清許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沈時釗像插在水中的花枝,能存活的時日屈指可數,然而一瞬間,任循看到他仿佛有種長在土壤里的錯覺。
插在水裡的花,總是對未來不抱期望,只有紮根在土裡,未來似乎才值得期待。
任循在沈府沒待太久,屋外有眼線,有臥底,他們近乎明牌交流,傳完榮慶帝和鄒清許的話後,任循和沈時釗告別。
任循一隻手放在桌上,微微側身:「無論處在什麼樣的情境中,都不能完全放棄自己,官場像江湖,武士們過招,招招致命,我曾經有好幾次死裡逃生,堅持下去,說不定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沈時釗現在的情況,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任循大概是出於類似於朋友的關心,隱晦的開導他。
任循的心意讓沈時釗有些意外。
儘管任循快要離開,沈時釗還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沈時釗:「任大人,自從走上這條路,生死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明日難料,只能盡力做好今日的事,千算萬算,人心最難算。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你和鄒大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任循愣了一下,接過沈時釗的茶,一飲而盡。
窗外有雪,人間一片素白。
任循從沈府出來後,鄒清許立刻找任循打探消息,一秒都不帶耽擱,鄒清許急得上躥下跳,任循將他帶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長話短說。
他還要去給榮慶帝回話。
任循幾乎將沈時釗的原話一字不落的講給鄒清許聽,講完之後便先離開了,讓鄒清許這幾天再想想穩妥的法子。
榮慶帝自從生病之後,仿佛一下子老了幾歲,人也呆了一點,情緒極不穩定,看見哪裡不順眼,便想著趕緊修修補補,誰都信不過。
因此任循特意和鄒清許強調要穩妥,不然沈時釗前途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