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發生的時候悄無聲息,沒有那麼多的觀眾,也沒有萬分危急的時刻,兩個人平靜的對峙,這麼多年父子一場,關係結束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畫上了句號。
沒想到只是在尋常的一天,謝止松問了他幾個尋常的問題,他們的關係便回不到從前。
鄒清許看了看沈時釗的臉色,沈時釗大抵還是在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哀傷,他說:「謝雲坤是謝止松的兒子,也是謝止松最得力的助手,我們想讓謝止松倒台,不如先砍掉他最有力的臂膀,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下一個要除去的是謝雲坤。」
沈時釗眉頭微微舒展,「謝雲坤狡猾奸詐,腦子反應很快,只可惜沒用到正途,他平日裡替謝止松出了不少主意,不是能輕而易舉清除的小角色。」
鄒清許不慌不忙地說:「可是他有把柄在我們手上啊。」
沈時釗疑惑道:「什麼把柄?」
鄒清許:「你忘了皇上在行宮遇刺的事了嗎?」
沈時釗的眼睛霎時亮了一下,「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鄒清許挑了挑眉:「當時他有點反常,後來我查了一下,果然查出了問題。」
沈時釗想了想,臉上更多的是擔憂:「謝雲坤應該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隱患。」
「我找到當時住在附近村子裡的村民了,在遇刺發生後的幾日裡,我勸他們偽造出意外身亡的假象,遠走高飛。」
鄒清許低著頭說完,等他再抬頭的時候,看到沈時釗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目光幽幽的,像沒有盡頭的林間小路。
鄒清許解釋道:「這件事我本來想和你說的,但一直沒有機會,我不是故意的,我——」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沈時釗打斷了他,並沒有惱怒,語氣里反而帶一絲欣慰,「把他們找回來吧。」
鄒清許鬆一口氣,同時瞪沈時釗:「難道哥曾經讓你震驚的操作很少嗎?」
短短一年間,朝堂中的大佬陸續倒下,他鄒清許在其中發揮了多少作用,貢獻了多少讓人賞心悅目的操作?
兩個人鬥嘴間,長煜看他倆吃得差不多,過來收拾殘局,鄒清許幫他一起弄,長煜拘謹起來,他毛手毛腳地收盤子,也不敢直視二人的眼睛,像個小孩,規規矩矩地說:「我來我來。」
鄒清許瞥他一眼:「怎麼開始和我見外了?」
長煜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看你們還剩一點米飯沒吃完,以後給你們少盛點,我們沈府要節衣縮食過日子。」
鄒清許:「?」
勤儉節約是好事,但鄒清許不清楚長煜怎麼突然間有了這種覺悟。
長煜一本正經地解釋道:「皇上這次把大人放了已是萬幸,但大人和謝大人分道揚鑣,以後大人估計會失寵,不被針對已經不錯了。」
鄒清許把手撐在桌上,揉著眉心想了想,搖了搖頭。
長煜:「我說的不對嗎?」
鄒清許:「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