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再次給他號脈,鄒清許的脈象已經平穩,整個人逐漸恢復正常,他體溫下降,神智清明,這日一大早,甚至自己主動摸到廚房,餓得喝了一大碗粥。
沈時釗找到他時,鄒清許的唇角還沾著米粒。
兩人索性一起坐下來用早膳,鄒清許一邊吃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聽說我的病好轉多虧了梁君宗?」
沈時釗:「他把家裡珍藏的烏七拿過來了。」
鄒清許觀察著沈時釗的臉色,沈時釗臉上沒有一點異常,看來他和梁君宗沒有大鬧,鄒清許小心翼翼地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沈時釗漫不經心瞥他一眼:「有什麼好奇怪的,梁君宗現在是我們的盟友。」
鄒清許:「......」
鄒清許眼前冒著金星,有種沈時釗和梁君宗一起發瘋的錯覺,各有各的瘋感。
沈時釗:「梁君宗前幾天上書,要求徹查謝雲坤殘害百姓的案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謝雲坤不久前做了惡事,在民間引起極大的民憤,百官也用輿論逼迫皇上下令好好調查,現在水落石出,按照大徐律法,謝雲坤將被處以死刑。」
鄒清許驚訝的嗆了一口飯,捂住嘴朝身後哐哐咳,不時轉回身問一句:「怎麼回事?」
沈時釗:「我說過,現在的謝雲坤不需要我們費心,人的本性很難改變,他的日常里處處有法條的影子。」
鄒清許點了點頭,看來謝雲坤徹底垮了台,有些人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然後作死,然而實際上,連榮慶帝都並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他身邊也總有不如意。
此時的鄒清許終於舒服了,大仇得報。他心裡開闊,大口吃了好幾口小菜,但他心裡還有一個地方不安,他惶惶不安地說:「是不是因為要整謝黨?梁君宗竟然會和我們合作,這下欠了他一個人情。」
沈時釗:「他心甘情願的。」
鄒清許瑟瑟縮縮地抬頭看他:「我們可沒什麼,你不要誤會。」
「我知道。」沈時釗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這次謝雲坤倒台,是我和梁君宗聯手做的。」
沈時釗也聽人說過,曾經的鄒清許和現在的鄒清許不太一樣,但在他心裡,卻不這麼想,現在的鄒清許身上有過去的影子,或許梁君宗還困在過去,眼前的人卻一直在往前走。
沈時釗溫柔的打量讓鄒清許心裡安穩不少,他忽然說:「話說回來,謝雲坤被判了死刑,你當真一點都沒心軟,你義父這幾天不好過吧?」
謝止松應該不好過吧,鄒清許想。內閣首輔的親兒子被當眾斬首,他估計在朝中很難抬頭。
鄒清許慢慢把視線放到沈時釗身上,沈時釗這次沒有回答,他的面龐映在熹微的晨光里,光影交錯,模糊不清。
第99章 [VIP] 反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