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謝止松最後活成了自己老對手的樣子,和陸嘉有關的事情想來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兒了。往日時光泛了黃,在眼前一閃而過,陸嘉早已遠離朝堂養老,憤憤不平也好,還有遺憾也罷,都是牌桌下的人了。
謝止松久經風雨,還在執棋。
「我們最好讓謝止松像當年的陸嘉一樣,陽謀難解,別無他法。」
陸嘉最後實在解不開繞在榮慶帝和太后之間的結,他必須要對太后忠誠,又要讓榮慶帝滿意,無解。
除非徹底捨棄其中一方,結才能解開。但無論捨棄了誰,他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文官很怕名聲臭,陸嘉的掣肘過多,最後的下場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圓滿。
好歹沒有更不體面。
現在的謝止松逐漸陷入當年陸嘉的泥潭,他想在泰王和錦王二者之間左右周旋,但泰王不停把他往外推,他只能投入錦王的懷抱,不然最後很難善終。
此外,他一旦捲入皇子間的爭鬥,便違背了和榮慶帝之間隱晦的默契。然而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謝止松尋尋覓覓新主,幾乎完全出於本能。
他要為日後的自己早做打算。
「謝止松的日子不好過。」鄒清許開了口,「但他竟然還有閒心找我們的麻煩,不愧是久經風雨的謝大人。」
鄒清許和沈時釗在暗地裡出招,謝止松則在明面上進攻,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迎面撲來,擋在前面的沈時釗在槍林彈雨中艱難前行。
「我們再堅持一些時日,應該快了。」
沈時釗盯著平靜的水面,現在四周沒有風,也沒有鳥,陽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映射著漂亮的光線。
他手裡緊握著魚竿,如同堅定地等待著什麼。
鄒清許:「以後行事說話還是小心一些,防止謝止松狗急跳牆,任循現在站在我們這邊,我和梁君宗也把話說開了,想必清流起碼不會跑到錦王的隊伍里,現在有很多人配合我們,支持我們。」
任循對謝止松來說,絕對是個強勁的對手,他不動聲色地一點點吞下謝黨曾經強大的權力版圖,無聲無息,像溫水煮蛙。
陸嘉振臂一呼,喊來一群人圍成一團,用來和謝黨對抗,任循則不同,所有人都知道謝止松防著他,他從來不在明面上結黨,也不和謝黨對抗,他和謝黨中的很多人關係都處得不錯,他從來沒有想過繼續形成兩派對峙的朝堂局面。
他能幹,聰明,善於察言觀色,內心還有一些縹緲的堅守,他無論和謝黨,還是和清流的關係都不錯。
謝止松面對著這樣一群人,頭不得不大。
不一會兒,鄒清許打了個哈欠:「魚估計釣不著了,一會兒你想幹什麼?」
「我想去趟附近的寺廟。」沈時釗說。
鄒清許睜圓了眼睛,緩慢眨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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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寺建在半山腰上,現在天兒寒,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沈時釗和鄒清許走在山道上,有幽渺的香氣從山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