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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府的小院子裡,晚風輕輕吹著。
「你的意思是皇上把泰王叫到宮裡,說了很多話,但沒有提儲君的事,也不像交代後事?」沈時釗坐在竹椅上問鄒清許。
鄒清許坐在搖椅上,最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但天氣還沒太暖,晚上外面依舊有些嚴寒,鄒清許披著外衣,從搖椅上直起腰背,「我能感覺到泰王心裡的不安,皇上今日的舉動終於像個正常父親,但他很反常,仿佛他撐不了太久似的。」
沈時釗:「太子之位還沒定下,應該有很多人等不及了,可能皇上自己也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鄒清許:「現在宮裡的傳言很多,真真假假分不清楚,有人說皇上無事,還有人說皇上已經病入膏肓。」
「皇上很久沒有單獨召見大臣了,連泰王都不知道他身子的真實狀況,何況我們。」沈時釗喝了一口熱茶,「不過皇上一向喜歡如此,他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先前他每次生病,有好幾次都傳得很嚴重,但沒人知道他究竟生的什麼病、嚴不嚴重,一問就是感染風寒。」
鄒清許離開搖椅,從沈時釗手中奪過茶杯,「晚上少喝茶,當心不好睡。」
他說完,嗓子發乾,就著茶杯喝了一口。
沈時釗盯著他:「你不怕睡不著?」
鄒清許心如死灰地說:「我這幾天失眠,以毒攻毒,不怕。」
鄒清許抬頭望月亮片刻,一回頭,沈時釗人不見了。
喊了兩聲,無人應答。
鄒清許疑惑萬分,他走到屋裡,一進門看見沈時釗拉著長煜熱火朝天地在府里翻箱倒櫃。
鄒清許:「你倆找什麼呢?府里進毛賊了嗎?」
長煜跪在地上,臉上一片哀怨,「沒有,大人不知怎麼了,非要找安神的東西,他想起之前有人給他送過安神香,非要找出來。」
沈時釗朝長煜扔了一記眼刀,「別多嘴,快找。」
鄒清許雙手背在身後,忽然低頭抿了抿嘴角。
「別找了,安神的東西對我不管用,我這段時間腦子裡事情太多,容易失眠是正常的,平時我能睡得比豬還死。」鄒清許說著,將長煜扶了起來。
長煜驚訝道:「原來大人是為了鄒大人找安神香,這件事情很簡單嘛,把鄒大人留在府里過夜不就好了,府里的床又軟又大,好睡得很,這比安神香好用多了。」
長煜的話一說出口,屋裡一片沉默。
沈時釗摸到附近的椅子,坐了下去,鄒清許端起手裡的茶杯,還想再喝一口時發現杯子裡沒水了。
兩個人眼神閃躲,神態和動作都極不自然,紛紛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干,越是這樣,越像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