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畢恭畢敬地回:「下官名叫鄒清許,在翰林院任職。」
然而現在眾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鄒清許身上,好奇的視線全在吳貴身上。
吳貴感激地回視鄒清許一眼,他眼裡水波盈盈,在眾人的矚目下,對貴妃說:「貴妃娘娘,皇上今日白天一直在案几上寫字來著,後來還讓我去拿了玉璽,但是那個時候皇上把我支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寫了什麼東西,或者寫了東西之後又藏了起來。」
吳貴的一番言語仿佛又在人群中扔下一顆炸彈。
貴妃沒站穩,往後踉蹌了半步。
還好她及時冷靜下來,呵斥道:「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用模稜兩可的話引導眾人,吳公公,我看你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貴妃話裡帶著威脅的意味,吳貴愣了一下,低下了頭。
「貴妃娘娘,吳公公是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不如派人搜一下乾陽宮,皇上做事一向穩妥,立新君這麼大的事,大概率會下詔書。」吳貴扛不住火力,任循站了出來。
有首輔大人出面,四周的大臣們紛紛附和。
貴妃眼看風向不對,開始數落任循,「任大人,依你之意,是在說本宮杜撰旨意嗎?」
任循不卑不亢地回:「臣並非此意,貴妃娘娘多慮了,臣相信貴妃娘娘不敢杜撰旨意,若有聖旨或詔書,自然更能服眾。」
任循和吳貴互相看了一眼,其餘官員也有了底氣,這下架在火上烤的人成了貴妃和錦王,錦王站在貴妃身後,扶著貴妃的胳膊,手不斷發抖。
「皇上已經走了,你們是要造反嗎?不僅不下跪迎接新皇,反而還在質疑皇上,皇上在九泉之下怎麼能合眼?」貴妃破口大罵,目光一掃,掃到人群中一聲不吭的泰王,她說:「泰王,你還不和那群臣子們一起下跪,迎接新皇嗎?」
泰王一動不動。
其他人也一動不動。
「好啊,你們是要造反啊!」貴妃披著披肩,白色的綢緞在身後翻飛,她款款走到兵部尚書面前,指著梁君宗,杜平和鄒清許說,「看到了嗎,還不帶人把這些亂臣賊子抓起來!」
杜平心裡一驚,偏頭去看鄒清許和梁君宗。
鄒清許給他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意思是穩住,別慌。
這位兵部尚書還是當初他們聯合任循一起推上去的呢,就算不是自己人,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主。
梁君宗站了出來,「下官也支持搜查乾陽宮,不知貴妃娘娘在擔心什麼?」
除了梁君宗,更多的人也站了出來。
錦王走到貴妃身邊,眼看當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支持他們!
文臣朝他們施壓,武臣無動於衷,錦王知道不能這麼僵持下去。
現在沒有人站在他們一邊,他們如果強行逼百官承認他新皇的身份,傳出去怕不是會遺臭萬年,何況看這架勢,沒有人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