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定把人帶出來!」
楚建城小心握著紙條,直把陳延送上車,「妹夫,慢走啊。」
他看著火紅的夕陽染紅天空,竟然流出眼淚,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欣賞這麼美的景色了。
楚蔓來到醫院,「大娘,今天醫生怎麼說?」
「閨女,好閨女哎,大娘給你磕頭了。」老大娘撲通一下跪下。
「大娘你這是做啥,快起來。」
楚蔓拉不動,大娘硬是磕了個頭,「閨女誒,大娘才知道這裡看病跟俺們那不一樣,才知道你那天交了五百塊錢,醫生還說送來再晚幾天,蛋兒就真的要燒成傻子了,閨女你的大恩大德……」
「大娘你快起來,只要蛋兒能痊癒,多少錢都值得,快起來吧。」
大娘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大夫說輸液得個兩周,根據好的情況再看。」
說著掀開被子,「閨女你看,護士給蛋兒頭上脖子胳肢窩都放了冰袋,蛋兒清醒的時候,也能喝下粥了。」
楚蔓摸了摸蛋兒腦袋,還是有點燙,估摸這炎症比較厲害。
她安撫老大娘,「能吃下飯就是好兆頭,大娘你別太擔心了,蛋兒吉人自有天相,小時候遭了大罪,以後就都是平平順順的路了。」
「是這個理,這人一輩總不會沒有一點磨難,只要蛋兒扛過這個坎兒,以後指定會順當。」
大娘擦了擦眼淚,「閨女,大娘往俺鎮上打了電話,叫老鄉給家裡通信,讓俺男人俺兒子把家裡的地牛,能賣的都賣了,一定把錢給你還上。」
楚蔓在鄉下長大,明白土地對農民意味著什麼。
當即表示,「大娘,不能賣地,你們全家都指望著十幾畝地過活,把地賣了你們吃什麼?」
「閨女,不當緊,現在老百姓日子好過多了,地里野菜沒人稀罕了,再不濟給人扛水泥背磚,總歸餓不死,欠你的錢一定要還,大娘不能白拿你的錢。」
老大娘沒說的是,她三個兒子兒媳,五六個孫子孫女,她說賣地指不定要鬧出多大亂子。
甚至能想到,三個兒媳婦不會相信她把錢弄丟了,只會認為蛋兒的病治不好。
但是她跟老頭是說了,無論如何,要把錢還給人家閨女,再苦再難也不能背著良心債。
楚蔓更知道老大娘越是不訴苦,越是有難處,況且那天交費的時候,老大娘情急之下也透露過家裡掙不了這麼多。
她便說,「大娘,這樣吧,你就跟家裡說,能借多少借多少,牛要是不影響耕種就賣了,總之不要賣地。
我現在還不是急用錢的時候,你們可以慢慢還,我會給你留個地址,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一家子人逼到絕路。」
老大娘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流個不停的眼淚,表示著她的感激。
膝蓋一彎差點又要跪下,「閨女,你真是在世的菩薩啊,大娘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