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店家麻利地回應道。
謝樽把餛飩吞了下去,無奈道;「師父。」
「他呢?」謝樽問道。
謝樽倒是沒想到葉安和陸景淵那麼快就談完了。
「沒丟,院子裡呢,你陸叔叔來了。」餛飩上得很快,葉安攪合了兩下就吃了起來。
「陸叔叔?」謝樽瞬間明白了葉安的意思。
「師父……」
「徒弟,你未免對他關心過頭了,他可不是什麼少不更事的少年,心眼多了去了。」葉安打斷道。
「我知道。」謝樽輕輕撥著餛飩湯上的浮油說道。
「但你還是樂意。」葉安恨鐵不成鋼地道。
謝樽笑了笑,眼神平靜。
他對陸景淵也是存了些喜愛欣賞之意,若是只憑那紙卦文,他是不會決定將人帶在身邊的。
「我也從未對他坦誠過不是嗎?在他眼裡,我只是個來歷不明的神秘人而已,有所防備乃人之常情。」
「而我,但求無愧,且隨一心。」
那天謝樽和葉安回到小院時,不出葉安意料,陸景淵果然拒絕了與陸印一道。
陸印是陸擎元的胞弟,小時候身體不好,被送到宮外靜養,等到長大些,心也野了,受不了皇宮拘束,便在宮外混跡江湖,過著閒雲野鶴一般的日子,後來陸擎元登基,有了親哥哥庇護,就當上了閒散王爺,一年到頭見不到人影。
所以陸景淵從小到大也未曾見到過這個皇叔幾次,在陸景淵眼裡,這位皇叔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之後的日子裡,陸印沒有離開,陸景淵也留了下來,日子晃晃悠悠,轉眼除夕將近。
院子裡的那棵梅樹已經開花了,紅梅盛雪,清透喜人。謝樽一早醒來,發現桌案上的瓷瓶里多了支修剪好的梅花,上面還帶著些許雪痕。
謝樽揉著額角推開了房門,這幾天似乎有點生病,略有昏沉。
院中暗香浮動,陸景淵正站在梅樹下,手中拿著一支剛剛攀折下來的梅枝。
「可有空閒陪我出去一趟?」
陸景淵聲音很輕,謝樽敏銳地捕捉到了陸景淵語調中一點別樣的情緒,立即清醒了過來。
陸景淵好像說過自己那位兄長的祭日就在最近,莫不就是今天?
不過謝樽有些意外,陸景淵居然會叫上自己一道。
雪岸叢梅發,姑蘇城外有一片梅林,正是踏雪尋梅的季節,不過因為尚是清晨,林中人並不算多。
謝樽和陸景淵一路無話,往梅林深處走去,梅林深處,人煙漸薄。
「我之前與你說過,趙澤風要趕回長安,不會再與我們糾纏。」陸景淵手中一直握著那支從院中折下的梅花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