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紋飾和顏色,他認識,是程氏商會鏢局的標誌。
烏雲逐漸聚起,籠罩在整個山林上方,月光暗淡,細細碎碎的雨水落下,被層層疊疊的樹冠遮蔽。
春雨綿密,只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山間的霧氣因為雨水越來越濃,順著淡藍布條留下的標記走了近一個時辰,樹枝上的淡藍色布條消失在一個小小的溝谷前,濃霧中有幾個淡黃色的光圈晃動,山寨大門影影綽綽。
謝樽能聽見從谷中傳來的些許響動。
眼前的寨門緊閉,兩側的箭塔上燃著兩個火盆,上面無人守衛。
「你在外面等我,如果一會我把他們帶出來了,你就領他們先到山那邊。」謝樽小聲地對陸景淵說道,手指了指右側那座較低矮的山包。寨子裡山匪不少,謝樽不能硬闖。
「好,你多加小心。」陸景淵點頭道。
「嗯。」
謝樽攀住微微傾斜的塔身,迅速地躍上了箭塔。
謝樽的身影消失後,阿七呆在陸景淵身邊,莫名大氣不敢喘一聲。
這人從始至終站在一邊半句話沒說,也沒正眼看過他一眼。
周圍樹影綽綽,過了半天,阿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找話道:
「他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一陣涼風吹過,阿七等了半天才等到一句簡短的回覆。
「不會。」
「……」
另一邊,箭塔上不知為何空無一人,火盆噼里啪啦地響著,時不時跳出幾顆火星。
這類東西都是些寨子裡常見的事物,並未引起謝樽的留意,他注意到的是另一樣東西。
箭塔上有一架弓/弩。
這架弓/弩的精巧程度和這個山寨格格不入,謝樽小心地低頭檢查了一番,在弩臂上找到了一塊鎏銀的玉蘭花紋樣。
謝樽仔細想了半天,最終這個紋樣並未出現在他的記憶中過。
飛泉劍出鞘,寒光閃過,弓/弩上的鎏銀紋樣被削了下來。紋飾在落下的一瞬間被謝樽接住,收到了荷包里。
等出去了問問陸景淵知不知道這個東西。
借著霧氣遮掩,謝樽迅速潛入了寨內。
寨子裡有三三兩兩的人正在巡邏,偶有交談聲傳來。
「大當家打算怎麼處置剛才溜進來那小子?」
「應該是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