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景淵出來,一行人便循著藍色布條原路返回。
山寨周圍最後的動靜也消失了,寨子裡漆黑一片,只有幾個火盆依舊燃燒,白灰積了厚厚一層,火光暗淡,照亮了寥寥幾片角落,光影晃動,映照得周圍鬼影幢幢,加上風穿過谷地的呼號聲,一片陰森。
……
三人帶著孩子們往郴州城走,但小孩體力有限,又受了不少驚嚇,很快就撐不住了。
謝樽便尋了個背風的山洞,打算等天亮再走,洞裡條件簡陋,一群小孩聚在了一個乾燥的角落裡。
阿七和他那個好朋友湊在一起,壓抑著激動交流了幾句。
沒過多久,一群孩子就團在一起睡著了。
看著如同幼獸一般窩在一起的孩子,謝樽想了想,把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給他們蓋上,然後看向了洞口的兩道人影。
暗淡的光線下,周容正背對著洞內坐著,陸景淵站在一邊,兩人沒什麼交流。
陸景淵不說話時,整個人就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幾乎難以被感知到。
謝樽將目光定在了陸景淵身上。
似乎今晚陸景淵沒怎麼說過話?雖然平時話也不多,但也不至於那麼少吧?
「兩位,認識一下吧,我叫周容。」周容見謝樽出來了,仰頭笑道。
周容說罷,謝樽才把目光從陸景淵身上移開:「在下謝懷清,幸會。」
等兩個人的視線都匯聚在陸景淵身上時,他才緩緩道:「陸淵渟。」
「哦,好。」周容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陸景淵,又一臉高興地對著謝樽說道,
「咱們今天可有緣了,都是喜歡懲惡揚善的江湖子弟,我看你可是一見如故啊!要不是你,我可能還要受幾天的苦呢,謝了啊兄弟!」
周容性格不錯,幾人又相遇在這種情況下,謝樽對他也算頗有好感,隨意問道:「不必多謝,如你所說,江湖相逢便是緣分,我看你武功不弱,怎麼會被他們抓了?」
「哎!提及這個,我才是奇了怪了!」周容一拍大腿說道,
「我前些天便在那破廟附近發現他們抓了些小孩,當時想著先按兵不動,在那個破廟邊上守上兩天再說,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老窩。」
「到了,今晚他們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火急火燎地帶著這群小孩走了,我就跟著他們找到了那座山寨。」
「然後我便想著既然已經找到了他們老窩,便先進去把小孩救出來為好,結果為曾想到剛拆了屋頂的稻草跳進去,就被迷藥糊了一臉。」
「他們還說什麼,就知道我會跟進去,我一時也聽不明白。」
「……」看著周容一身狼狽,謝樽只覺得鼻尖有點發癢,眼神忽地飄忽起來,看來周容這是代他受過。
「你說他們怎麼會知道有人跟著還提前布置了陷阱?我覺得我跟蹤得也算天衣無縫啊。」
「這……我也不知。」謝樽清了清嗓子,把自己遇到阿七的事情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