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視線後,謝樽走到了床邊,柳清塵和李大夫正仔細的為男孩檢查著。
見這裡一時沒什麼需要幫忙的,治病一事他也插不上手,謝樽就把那個小女孩叫到一旁,蹲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田夢。」她脆生生地說道,一雙眼睛葡萄似的水潤。
謝樽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那好,阿夢,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對於能幫上忙這種事田夢顯得十分積極,連聲回應。
「你去把鎮裡的人都叫到最大的那個院子裡去,就說有大夫來了,然後在那裡等哥哥,哥哥再給你昨天的桂花糖,好嗎?」謝樽說道。
「嗯!」田夢應得很乾脆,轉身跑出兩步又轉回來把懷中的小狗放在地上,戀戀不捨地說道,
「大哥哥,你可以幫我看著阿汪嗎?別讓娘打它,它很乖的!」
謝樽自然答應了,那狗還很小,謝樽一隻手掌就能捧住它。
看著田夢跑走後,謝樽便抱著小狗走到床邊問道:「情況如何?」
「穢濁蘊積,氣息壅塞,不太好。」柳清塵輕輕搖頭,小孩子本就容易生病,這男孩染了瘟疫許多天,就這樣悶在這屋子裡反反覆覆發著燒,想好都不可能。
「不過也不算很差,讓李大夫在這裡給他們看著吧,我們先去衙門那裡看看。」柳清塵將青囊捲起收好,起身道。
「好。」
女人見兩人要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兒子,著急的跺腳,但想起謝樽那一眼,她就站在原地,臉色難看,一句話擠不出來。
去衙門的路上,謝樽看著這滿目蕭條,心裡越發怒火滔天。
這些人……草菅人命,自以為是。
這樣一副場面,兩人都沒什麼說話的心思,一路靜默無言,思慮間便已到了衙門,說是衙門,其實也就是個看起來整潔寬闊些的院子而已,依舊是土木結構,簡陋樸素,不見氣派。
衙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正湊在一起低聲交流,看見謝樽和柳清塵過來,聲音便逐漸小了下去,百餘道目光瞬間聚攏了過來。
這些目光複雜至極,並不如何信任,也並不如何飽有希望,只是深處仍有一點亮光。
田夢帶著最後兩個人姍姍來遲。
蘆浦的鎮長早在封鎖前就逃離了這裡,如今蘆浦縣人如一盤散沙。
但好在蘆浦人大多淳樸,並不難交流,即使並不信任,也仍在將信將疑地動作著。
謝樽按照昨晚柳清塵和李大夫的交代,開始置所隔離病人安排診治,衙門內外,迅速用稻草或是麻布搭起了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