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子……謝樽咬牙。
趙澤風行事太過乖張任性,卻又有這樣行事的資本。
「我看這蘆浦是沒救了。」趙澤風環視周圍,蘆浦一派蕭條,空氣中都飄著令他厭惡的,噁心而熟悉的腐爛氣息。
這是已經死了多少人。
謝樽瞬間就明白了他什麼意思,他手中劍花一挽,劍尖指向了趙澤風。
「你大可試試。」
「放輕鬆,我也並非那等不近人情之人。」趙澤風拉著燒餅後退兩步道。
他來蘆浦本來也就是看看情況,既然現在有人在管,他也可以分神去別處了,謝懷清這個人他十分欣賞,但問題不少,他還需要再觀察些時日。
「給你們十五日時間,若能好轉,一切自然如你們所願,但若是依然惡化……」
趙澤風指了指地上的無頭屍體:「我會和他做出同樣的決斷。」
「屠城。」
與之前縣令所說的話意思一樣,但周圍的百姓不敢生出半點躁動,皆如萎靡不振的雛鳥一般,瑟瑟縮縮。
「朝廷的賑災便是如此封而不治,任其自生自滅?」謝樽收起了飛泉劍,語氣冰冷嘲諷,蘆浦沒有銀錢,沒有糧食,沒有藥材,沒有大夫,什麼都沒有,如一葉孤舟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上。
「屠城?。」謝樽諷笑一聲,「國之利器當御外侮,何當劍指天下黎民?困其體,勞其神,封其喉舌,這便是侯爺護這一方太平的手段嗎?」
「或者說,粉飾太平的手段。」
「恕我直言,侯爺的所作所為,也與他無甚分別。」
隨後,謝樽的目光落到了那柄游龍槍之上:「既然如此,不知這槍,斬不斬得侯爺的項上人頭?」
「真是一身俠氣啊。」趙澤風有些感嘆,看向謝樽的那雙眼睛裡似藏著無數話語,但卻半句都沒有吐露。
「如果你是說賑災的話,建議你去找謝應瀾。」趙澤風說話時嘴角微微勾起,並未生氣,似乎謝樽說要斬的不是自己,「賑災事宜是由他這個郡守負責的,你放心,這槍可以借你,絕對斬得。」
一陣風吹過,滿場沉默。
轉移話題,牛頭不對馬嘴。謝樽臉越來越黑。
不過他也看出趙澤風此行並無惡意了,照他所言,屠城不過是下下策,瘟疫再也無法控制時才會使出的手段罷了。
算了,沒必要跟他在這無意義地交鋒,現在他只希望趙澤風這人趕緊滾蛋。
就在謝樽準備開口趕人時,趙澤風又出聲了:
「哎,算了,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等此間事了,我再來找你,屆時咱們再痛飲……哦,不對,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