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些東西。」柳清塵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神情嚴肅地湊在謝樽耳邊低聲道。
之前柳清塵為了提高效率,都是提前一晚將藥抓分好,以便第二天一早直接熬製,而到了熬製這一步,便不會再經過柳清塵的手。
從幾天前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的藥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說太可能有些自負,但以他的醫術,即使做不到治癒,也不至於讓瘟疫惡化到這種程度。
「我用了三天。」
「排查出有兩處被人動了手腳。」柳清塵聲音極低,壓抑著怒火。
「一是盛藥的碗底,二是濾藥渣的紗布。」
「他們太精明了。」柳清塵拿出了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紙包小心地展了開了,放到了謝樽眼前。
一點淺褐色的藥粉顯露出來。
「這藥粉融在水裡,再撒在碗底,乾涸以後,幾乎看不出絲毫痕跡。」
謝樽看著眼前的藥粉,感覺喉頭漫上一股血腥味,眼前閃過了蘆浦那幾座已被焚燒的屍山。
這些人……如果他能早些發現,蘆浦不至於死去大半。
有那麼一瞬間,謝樽幾乎控制不住心頭的暴虐之氣,口中漫上血腥味,他能感受到手中的飛泉劍正在嗡鳴,等待著一次可斬萬鈞雷霆的出鞘。
謝樽止住略有顫抖的手,深吸幾口氣將怒氣壓下,此時他不能意氣用事。
「這是什麼?」謝樽啞聲問道,縱使心頭奔雷激盪,心中也需靜如平湖。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它會破壞草藥藥性,或許虛體傷神,使人更易染病。」柳清塵臉色難看,這便是他有些難以接受的部分,他查不出這是什麼東西,來自哪裡,是什麼構成,有什麼效果,他全然不知。
「我會盡力去查。」
「無妨。」謝樽強撐著笑了笑,將藥粉包好,塞回了柳清塵手中,「這已經是一大進展了。」
「那之後怎麼做?要再等等,把人揪出來嗎?」
「揪出來自然是必須的。」謝樽眼底閃過寒芒,他咬住口中的軟肉,直到嘗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才放開。
如果是陸景淵會怎麼做呢?想來是會暗中蟄伏,絕不打草驚蛇,直到把人完完整整地揪出來吧。
但是……
「已經等不了了。」
「我會讓潘和碩選人盯好,你想辦法把這些髒東西清理出去,不必太過避著人但也不要張揚,有些人眼見情況不對,自然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