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淵的吻濕潤而冰涼,帶著乾淨清冽的氣息,熱烈而壓抑。
隨著吻逐漸加深,江風為陸景淵染上的涼意已盡數被兩人自血肉之中騰起的滾燙熱意擠去。
唇上那點勉強維持住謝樽清明的寒涼也在唇間消失殆盡。
謝樽的感官逐漸被眼前瀲起的水光與周圍蒸騰的熱氣逐漸遮蔽,待他再次清醒過來時,入目便是不知何時已然鋪展的霞光。
他仰躺在船頭,衣衫略有凌亂,扎頭的髮帶早已松鬆散散地掛在散落的發間。
他看著占據小半視線的船篷一陣恍惚,隨即目光緩緩下移,看向了兩手撐在他身側,正垂頭看著自己的陸景淵。
這劇本是不是不太對?和他簡單構想的未免差的太多了點吧?
此刻呼吸凌亂,也是一身薄紅的陸景淵正細細描摹身下之人此刻恍然的慵懶風情。當他的目光觸及道那兩片微啟的水紅唇瓣時,神色一暗,再次俯身吻了下去。
這個吻不同於上次的掠奪,顯得細密而綿長。
「還需要解釋嗎?」陸景淵聲音暗啞,起身注視著那雙此刻溫軟如春水的眸子。
幾縷散落的長髮落在陸景淵臉側,又癢又燙。
「禽獸。」謝樽咬牙切齒,曲腿朝著陸景淵蹬去,卻又不敢太過用力,生怕把人一腳踹進江去。
見陸景淵退開,謝樽也趁勢坐了起來,只是手腳依舊虛軟,像泡了半宿似的。
原本他以為率先禽獸的是他,如今看來不及某人一二。
沒想到他在後頭聽琴時構想那些徐徐圖之,循序漸進的縝密計劃瞬間派不上用場了。
謝樽瞬間臉上發燒,要不是借著霞光遮掩,他寧願立刻跳江游回去,讓陸景淵一個人在這呆著
「你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放誕!」謝樽硬氣道。
「嗯,下次注意。」
下次?已經沒有下次了!
謝樽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起身撈起下落的髮帶,利落地將散落的長髮再次紮起。
「等等。」陸景淵從袖中取出了什麼伸手放到了謝樽眼前。
掌心展開,一支雕刻成了竹節樣式的紫檀木簪靜靜躺在其中。
陸景淵上前兩步,將木簪戴在了謝樽發間。
「你出門前拿的就是這個?」謝樽抬手摸了摸頭上還帶著淡淡體溫的木簪問道。
「嗯,之前在岳陽贈的那支太過簡陋,便換成這個吧。」
其實簡陋都並非問題所在,只是他送那支簪子時並不純粹,只是這種心思就不必言明了。
「咳咳,好吧,那你讓一讓,我划船。」
眼見天色近晚,要是再遲些,回到蘆浦就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不必,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