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樽不斷躲避的時候,陸景淵看著乾部六人的動作,神色也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此事事發突然,真正聽令於他的東宮諸衛都不在此處,情況稱不上樂觀。
而乾部這些人,都未盡全力。
是他輕信疏忽,這世間情誼,從來不值得交付幾分信任,縱使是父親又如何……
他先前不該只讓薛寒與他們同行來盯住這些死士,以至於如今用人之時卻無人可用。
若是因為他的緣故導致謝樽受傷……
「薛寒。」陸景淵眸如幽潭,越過眾人直直看向對方。
薛寒聞言立刻會意,將袖中早就準備好的信標取出。
金紅色的煙火沖天而起,在白日裡並不顯眼。
但它炸出的響聲和騰起的白煙也足夠吸引他人的注意了。
「哥哥,再堅持一會。」陸景淵將謝樽製作的輕質弓/弩握到手中,找准為他增加助力。
「殿下顧好自己便好。」謝樽輕笑一聲,又把陸景淵抱緊了些。
他眼中並無恐懼,他手中的刀還從未見過血,數年來與眾人切磋,也只是點到為止,如今既然這些人送上門來,就讓他們給自己試試刀吧。
看見薛寒的動作後,那些死士頓了一下,動作瞬間有了變化,他們的身形變得更加奇異,動作好似祝禱,將指節大小的骨哨含在口中,吹出了謝樽聽不懂的音節。
「……」謝樽看著他們的動作,雖然此時是危急關頭,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在他看來,暗殺難道不該行於暗處,乾淨利落嗎?
這些北境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光天化日下刺殺也就罷了,還接連不斷地弄些讓人看不懂的動作……
就在謝樽緊緊盯著這些死士時,想要看看他們這樣動作到底是要做什麼時,卻忽然感覺到耳畔一陣烈風掠過,伴隨而來的是完顏晝的厲喝聲:
「小心!」
完顏晝一刀將從天空俯衝而來殺向謝樽的鷹隼劈成兩半,自己的手臂卻被另一隻撕下了大塊血肉。
鮮血灑下,濃郁的血腥味立刻沖入鼻腔。
謝樽躲避不及,半張臉都被濺上了鮮血,分不清是那鷹隼的,還是完顏晝的。
他呼吸一窒,來不及看一眼完顏晝的情況,護著陸景淵滾了一圈躲過了劈來的彎刀。
躲開後,謝樽回身看去,比起他和陸景淵毫髮無傷的狀態,完顏晝的情況極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