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人已死,謝樽沒再猶豫,立刻躍出,一槍貫入那重傷不起者的胸口,瞬間便將其了結。
一切不過轉瞬而已,謝樽將槍抽出,淡淡看著已經沒了聲息的兩人。
他蹲下身來搜查,在搜到對方腰間別著的一塊軟布時,頓時停住了動作。
那塊四方的軟布上,一面繡著粗獷的烏鴉圖騰,而另一面則要精巧很多。
那裡繡著幾朵謝樽不認識的花,上面還停著幾隻針腳並不細密的蝴蝶。
謝樽攥緊了這塊軟布,無言的沉溺感從四周湧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並不對這場大獲全勝的戰鬥感到開心。
只有無限的空虛。
他清楚明白自己為何而戰,也明白這些人不過是罪有應得,但這並不能為他消解絲毫痛苦。
最終,謝樽抽出了那根編織而成的彩帶,將那軟布疊好,塞回了對方衣襟之中。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采了一叢盛開在山間的淺黃色野花,輕輕放在了兩人的屍體邊,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順著一些不算明顯的痕跡找去,謝樽很快就找到了他的那兩位下屬。
所幸這兩人還算機靈,見自己不敵便腳底抹油地跑了。
因此雖然是受了些傷,但還不至於傷及根本,回去養些時候也就好了。
帶著兩個傷員往回趕,待到第二日午時,謝樽才帶著一身疲憊回到薊州。
截殺游騎一事除了實力也需運氣,因此第一夜便完成任務的並不多,薊州尚沒多少人回來。
有關此戰的稟告桑鴻羽已然盡數做好,不必謝樽再耗費心神。
江明旭聽說他回來了,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讓他去好好休息,有什麼醒了再說。
謝樽視線在江明旭和桑鴻羽身上游移了片刻,最終沒有推脫,將那根彩帶交給江明旭後便回了房。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謝樽醒來時也不過明月初升。
他捂著頭坐起,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莫名有些想笑。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謝樽還是起床去簡單吃了些東西墊了肚子,剛出膳房,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轉頭便去敲響了江明旭的房門。
「將軍。」
「這就醒了?好像沒過幾個時辰吧?」江明旭伏在案前,眼底一片青黑,抽空抬頭看了謝樽一眼。
「足夠了。」謝樽笑著說了一句,目光移到了那被擱置在旁的彩帶上,「將軍可看了那彩帶中的點圖?」
聞言江明旭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謝樽把那條彩帶給了自己。
原本他以為是這孩子初戰告捷,得了戰利品向他證明呢,這麼看來是有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