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片草原上奔騰了近半日,終於踏著暮光在一處低地發現了人跡。
一個簡陋的木屋旁,十幾隻牛羊正愜意地吃草飲水。
此時天已近晚,牛羊閒倦,在草地上悠閒地享受這一年最愜意的幾月。
謝樽遠遠看見了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女孩抱著一隻小羊蹲在水邊,煞有其事地挑揀出嫩綠的草葉仔細地餵進小羊嘴中,將對方的掙扎視若無睹。
終於見到活人,蔫了幾日的趙澤風眼睛一亮,當即就要策馬上前,卻被謝樽一橫馬鞭攔住了。
「你去做什麼?」他懷疑地瞥了幾眼趙澤風。
「喂,你那什麼眼神,我就算再禽獸也不至於綁個小姑娘嚴刑逼供好吧?我就去禮貌地詢問她一點問題而已嘛。」
「……」謝樽有些不放心,還是問了一句,「問什麼?」
趙澤風眼珠一轉,揚起一抹笑容道:「問問她家中可有父兄,如今又在何地。」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謝樽沉思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兩位還是歇著吧,這事我來就好。」桑鴻羽瞥了他們一眼,隨後沒再耽擱,直接縱馬上前。
不過還沒等三人真正靠近,那小姑娘就已經發現了他們。
她見到這三個虞朝長相的人向自己走來,果斷將懷中的小羊一丟,然後一溜煙地跑回了那座簡單搭建的木屋之中,「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桑鴻羽對此好像習以為常,他下馬叩門,待到木門上那巴掌大的小口被人拉開時,他才操著一口流利地北境語與屋中人交流起來。
謝樽和趙澤風不會說也聽不懂,只能在他身後陪著張笑臉。
說了半天,謝樽覺得桑鴻羽嘴皮都要冒出火星子時,那扇木門終於被打開了。
門中一個年輕的女子正警惕地看著他們,而那個小女孩站在她身後,緊緊拽著她的衣角,眼中滿是害怕。
桑鴻羽神色不變對她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率先邁步踏進了屋內。
片刻之後,泥土壘成的炕旁,五人圍坐一圈,看著中間咕嘟咕嘟冒著大泡的奶茶相顧無言。
將那女子遞來的咸奶茶端在手中後,桑鴻羽從隨身的荷包里取出兩顆品質尚可的玉珠遞到了那女子手中。
謝樽看見她接過珠子後,渾身上下霎時鬆懈下來,臉上也浮起了一絲有些疲憊的笑容,又為幾人添滿了奶茶。
但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便皺著眉瞪了謝樽他們一眼,然後一臉焦急地拽著她的衣角,鬧著將她拖到了隔簾之後,然後嘀嘀咕咕地說起了什麼。
謝樽瞟了桑鴻羽一眼,桑鴻羽立刻會意,仔細地聽著她們壓低的聲音。
三人在那屋中坐了沒多久,最終拿到了一小捆用乾草栓起的牛肉乾,然後被禮貌地請出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