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磬十日前已經離開薊州, 帶著兩萬人駐軍到了景州。
那裡北臨松亭關, 距離榆關也近了不少, 便於支援陸擎洲。
至於古北關南的檀州薊州一帶,則由江明旭帶兵鎮守。
待到三人踏入檀州城,江明旭正與檀州諸將商討防務。
當那隻帶著青金石戒指,染著污血的手臂被扔在他們面前時, 屋內落針可聞。
這個青金石戒指的主人在座的諸位無人不知。
江明旭感覺自己被當頭一棒敲了天昏地暗。
他僵硬地將目光從那隻手臂上一開,抬頭看向風塵僕僕的三人, 抖著唇問道:「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
匯報這種事桑鴻羽向來拿手, 謝樽看了桑鴻羽一眼,他便上前一步, 挑揀著重要的事情快速敘述著。
眾人聽著越發沉默,看著謝樽的眼神帶上了莫名的畏懼。
但謝樽仍是不驕不燥, 眉頭緊鎖, 好像此事不過平常一般。
「諸位將軍不必如此,此時大軍即將壓境,還請諸位看圖。」
眾人聞言, 一時也來不及驚訝於謝樽將必蘭真手臂砍下這件事了,定了神往沙盤看去。
「距離我等遭遇必蘭真剛過五日, 若是他們未曾耽擱,此時應當已經到這兒了。」謝樽垂眸估算了一下位置,將小旗插在了沙盤之上。
「這個距離若是全速前進,只需半月,數萬兵士便能列陣古北關外。」
「必蘭真走了西線,攜數千精騎,及攻城器械,十六部意在古北關已毋庸置疑。」
「那必蘭真受此重傷,想來也不會再強硬進攻了吧?」有人遲疑問道。
「不。」謝樽立刻否決,想起了走前必蘭真看來的那個壓抑著瘋狂的眼神,篤定道,「他一定會來。」
雖然失去一隻手臂算是重傷,但謝樽覺得,這種事對必蘭真而言似乎算不得什麼大事,他絕對不會因為此事而停止自己的腳步。
「同時我們還需還需防備他們借道西進,自燕山與太行山之間的低地突入。」
謝樽看著這片沙盤,神色越發難看。
趙磬帶著兩萬人轉戰景州,如今薊州便只剩下了萬餘兵力,而這些兵力之中,輔兵幾占了大半,能正面迎敵的不過四千。
軍隊轉戰並非易事,此番軍隊大舉駐紮東線,要想即刻回到西線談何容易?
為什麼陸擎洲和趙磬會如此篤定十六部會從東部平原攻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燕山警戒。」江明旭心臟劇烈地跳動著,立刻作出了決定,「我即刻修書送給王爺和將軍,待二位作出部署。」
「情勢危急,還請將軍立刻遣兵前往古北關,點燃烽火台。」
風部縱然再快,到達景州都要一兩日的時間,別說遠在榆關的陸擎洲了。
江明旭定定看著謝樽,思慮片刻,最終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