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里外,安車骨王庭。
鋪滿織金綢緞與動物皮毛的矮榻上,一位身著湖藍綴金衣裙,深棕長發如藻的絕色少女正倚靠在身後的輕佻男子懷裡。
她輕輕將深紫色的葡萄剝開,紫紅色的汁水映著雪白的皮膚,帶著一股難言的欲色,一舉一動皆攝人心魄。
甜膩的汁水順著她的指節滑下,還未待滑下手腕,便被身後的人舔入口中。
烏蘭圖雅抬眼嬌嗔地瞥了他一眼,那雙狀若琉璃的眼睛好似草原之上最純淨的湖泊,透著瑰麗耀眼的清透藍色。
「還真是一點也肯不浪費。」
男子笑著將她攬入懷中,握著她的手將那顆未剝完的葡萄吃下。
「烏蘭圖雅千里迢迢就帶來了那麼幾串寶貝,本王豈能辜負。」說著,完顏若輕輕舔吻烏蘭圖雅的耳垂,手也不老實得動作了起來。
「做什麼。」烏蘭圖雅一把將他推開,又白了他一眼,「必蘭真丟了一隻胳膊,你還有心思做這些。」
「那老東西都不在意,我急什麼?」完顏若滿不在乎說著,手卻還是不情不願地收了回來。
他往後一靠,指了指沙盤旁堆疊著的信件,有些倦怠地說道:「若你偏是想管,諾,戰報都在那呢,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怎變成我想管了?」烏蘭圖雅輕輕推開他走下了床榻,將那些信件一一打了開來,「我這般辛苦還不是為了你的南征大業。」
「好好好,幸苦了幸苦了,待到戰爭結束,我一定去孛兒只斤提親,風風光光得讓你做十六部的王后。」完顏若笑著颳了一下烏蘭圖雅的鼻子,然後又躺回了榻上,
「既然你要忙,那我就睡會了,忙完記得叫我起床啊!」
濃郁的香薰氣息開始瀰漫,烏蘭圖雅在沙盤前坐了許久,直到確定完顏若睡熟,她臉上溫柔嬌媚的笑容才消失一空。
她玫紅色的指甲輕輕點著密信上的「謝樽」二字,神色異常複雜,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
但這樣的異常不過持續了片刻而已。
很快,烏蘭圖雅便將那封密信放下,拿起了另外幾封。
越看烏蘭圖雅越是來氣,這些男人通通是些剛愎自用的廢物。
主子是個只知淫樂的廢物,奴才是條瘋狗,蘭氏還真是一爛爛一家。
之前她就交代過必蘭真那個老匹夫,將他那面破旗換下去,否則虞朝的斥候一看那青金銀旗就知道是他。
磨破了嘴皮子偏是不聽,如今倒好了,被人鑽了空子砍了只手,還讓她派去東線迷惑敵軍的青金銀旗也成了廢品。
若不是必蘭真還算有些作用,這種不服管教的東西她早就送上西天了。
烏蘭圖雅陰著臉深吸幾口氣,將密信放下,把守在外面的下屬叫了進來。
「阿勒莎可有消息。」她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