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兔崽子有種跑,怎麼沒種自己來這兒抵著?」
江明旭重重一拍桌子怒吼,嚇得那將領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這下周圍的人也不敢湊上去了,他們噤若寒蟬,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目光游移。
待到江明旭罵痛快了灌下一口水,一直站在中央一言不發的謝樽終於出了聲,話語間是十足的尖銳:
「將軍覺得趙澤風不該回去,那太原如何是好呢?群龍無首,等著城破人亡嗎?」
「你放他回去就是內鬥!」江明旭剛緩下一口氣,頓時又被謝樽一句話氣得腦袋疼。
趙家跟王府那幾位公子不對付,他也是知道的。趙澤風這樣一回去,又要刺了多少人眼睛,屆時矛盾不是再次激化了嗎?到時候又要如何根王爺和將軍交代?
謝樽看著江明旭,眸如深潭。
其實他不該在這裡與江明旭爭論,那麼多人都在周圍,如此頂撞,對他還是江明旭都不是好事。
江明旭率直正派,不了解那些家族之間的權斗,總覺得國讎家恨下,即使有再多齟齬,眾人都會以天下為先。
但他從謝府出來,見過太多大家族中的互相傾軋,並不相信這種說法。
趙鳴珂鎮不住的,她年幼無知,帶不了兵也遣不了將,此時又無人撐腰,一定會出事,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現在沒人能回去,江明旭走不了,趙磬走不了,陸擎洲更是走不了。
只有趙澤風是自由身。
雖然他回去了也未必起的了多少作用,但謝樽相信他能處理好。
趙澤風平日裡表現得像個武痴,只知舞刀弄槍,很不靠譜的樣子。
但他們幾個與趙澤風相熟的人都心知肚明,趙澤風的聰慧剔透比起他也不遑多讓。
趙澤風只是不喜工於心計而已,但卻並不代表他沒有這樣的能力。
看著已經忍不住想動手的江明旭,謝樽嘆了口氣,請罪道:
「末將失職,戰後自會向將軍領罪,但如今戰事焦灼,還請將軍留末將一條命在,與諸位共衛古北。」
謝樽說罷,也沒再糾結此事,太原的事他已經管不了了,一切全看趙澤風如何行事了,而他,尚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還有一事……」謝樽躬身抱拳,眼中滿是視死如歸。
他感覺到陸景淵送他的那塊棠棣玉佩壓在胸前,此時應當已經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紅印。
離開前他曾對陸景淵保證過,一切量力而行,絕對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一定會活著回去見他,但此時他卻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風部已有來報,必蘭真又分了一支隊伍出去,親自帶兵消失在了燕山西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