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再怎麼掙扎,也不過蚍蜉撼樹而已。
罷了,要是就這樣認了命,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待會你們看準機會就跑,不必停留。」謝樽甩落刀上的殘血,頓了一下又道,「我會跟上去。」
如果他能做到的話,他一定會跟上去。
他不想再看到有人為他而死了,匆匆數月,他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擋在他面前,為了他這一條賤命客死他鄉。
幾人都沒有出聲,依然站在他身邊,警惕地盯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時,無人注意到遠處的疏林間,又有一隊白衣人在雪地的掩護下,悄然出現,而他們的衣角上,赫然繡著一片片冷金色的螺紋。
「大人,他們……」有人看著那些和他們打扮無甚差別的白衣人,皺眉小聲道。
他話音未落,立時有人插話道:「這天下居然敢假扮我們,當真膽子不小。」
「那現在這情況,我們上還是不上?」
「上什麼?看他們狗咬狗不就行了?最好一個不剩,也好讓我們躲個清閒。」
「但裡頭有坤部那幫人,就這麼殺了不太好吧。」有人躊躇猶疑道。
「那可更得殺了,免得這些破事讓太子殿下知道了,傷了殿下和陛下的感情……」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姿態萬分輕浮,殘酷無情的目光隨意掃掠,好像遠處的眾人不過是圈中的豬羊一般,仍憑他們隨意宰殺。
為首者被他們蚊吟一般的討論聲吵得眉頭緊皺,眼看謝樽他們又要打起來,霎時低聲厲喝道:
「都閉嘴!」
他目光冷戾,狠狠地掃過眾人,待他們都訕訕地閉上了那張嘴,才收回了目光。
這些個東西向來不服管教,不罵上幾句不知消停。
收回目光後他取出了袖中的弩箭,簡單的校調一番,然後緩緩對準了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謝樽,眸中寒光乍現。
陛下的命令只是截殺謝樽而已,但這些人若是跑了,會為陛下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作為下屬,自當為陛下肅清此地。
「守好周圍,一個都不可放過,若是跑了一個,你們也不必回去了。」
他這句話說罷,弩箭瞬間如流星一般離弦而去,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射向了謝樽。
弩箭借著人群的掩護迅速向謝樽逼近,直到到了近前,風聲近在耳邊時,這支弩箭才被謝樽覺察一二。
謝樽瞳孔一縮,迅速向右避開。
弩箭沒有射中,但這一箭卻瞬間打破了雙方的僵持,沒人有空糾結這支弩箭從何而來,他們迅速纏鬥在一起,打得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