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舊到此為止,你也知我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直說吧,二位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有何貴幹?」
簡錚這話是盯著陸景淵說的,就差把送客兩個字貼到陸景淵腦門上了。
面對簡錚不甚友善的視線,陸景淵神色半點不變,依舊是那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直把簡錚看得牙根痒痒。
這小子長大了不少,卻還是那麼欠揍,心眼八百個都算是少了的吧?
謝樽將簡錚對陸景淵態度看在眼裡,心下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其實他在路上思考了許久,來見簡錚時究竟要不要把陸景淵帶上。
若是只他孤身一人尋一庇護,簡錚必然二話不說便會將他留下,但若是他帶上了陸景淵,簡錚需要考慮的可就不僅僅是多收留一個人那麼簡單了。
陸景淵代表的東西太多,簡錚自然會有她的權衡。
明知如此,他卻還是把陸景淵帶來了,一是他不想將陸景淵藏著掖著,二是……若是隱瞞了陸景淵的存在卻讓他留在陽關,對簡錚來說恐怕更個大麻煩。
謝樽想著在心裡長嘆一聲,總歸還是他對不起簡錚。
「請將軍准我二人入將軍府下。」
見謝樽說得乾脆,簡錚目光挪回了他身上,眉頭也舒展了不少:「我曾經許諾過你,無論你我處於何種境地,我簡家的大門都會為你敞開。」
「你入我麾下,本就是我所求,我自然不會拒絕,但是……」簡錚抬手指了指陸景淵,「他不行。」
「我這兒廟小,可容不下昭元太子這尊大佛。」
迎著她的視線,陸景淵微微一笑,終於說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依照將軍所言,如今要需要竭力留下的便只剩我一個了。」
聽見他開口,謝樽立刻悄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順便遞去了幾個眼神。
路上不是說好他來解決的嗎?
陸景淵安撫般地捏了回去,然後又忍不住把謝樽的手整個握了起來。
簡錚於謝樽有恩,這個得罪人的惡人,怎麼都不該由謝樽來做,想要留在簡錚府下,合該他自己努力才是。
總歸按他在簡錚心裡的形象,就算說話做事激進了些,簡錚也只會在心裡啐一句果然如此。
圓桌對面,簡錚看著他們的眼神你來我往,慢慢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咳咳。」簡錚低咳幾聲提醒道,「行了,有什麼籌碼就快說吧。」
依照她對陸景淵的了解,若他沒有絕對的自信,此刻是不會坐在這兒的。
若是陸景淵能拿出讓她心動的籌碼,讓人留下也並非不可,只要人在這安西,便是在她的羽翼之下,陸擎洲想來找她的麻煩,也得好好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