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垂眸看著謝樽時,心頭的震驚退去後,那雙眼睛也忍不住蒙起了霧氣。
一開始她到長安時,其實根謝樽並不如何親近,一個鄰家哥哥而已,她身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等謝樽到了太原,他們朝夕相處之後,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除了趙澤風,她最喜歡最在意的就是謝樽了。
「樽哥哥。」趙鳴珂吸了吸鼻子,卻沒落下淚來,盯著謝樽的眼睛紅的根兔子眼似的。
「長大了,變成大姑娘了。」謝樽也有些心酸,當初趙鳴珂比陸景淵還要小上一些,又是他們之間難得的女孩,他抱過不知道多少次,如今一眨眼,都變成一個高挑少女了。
「嗚哇!」趙鳴珂嚎了一聲,淚水根斷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想像小時候那樣往謝樽懷裡撲,最後餘光瞥見一旁的謝淳,堪堪停住了腳步,改為扯住了謝樽的衣角。
「樽哥哥你活著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和哥每年去給你上香燒紙,我還給你去寺里立了個牌子呢,每年要花一百兩銀子……」
「結果錢都白花了,你半點沒收著,對了,我還得讓我哥把那牌子給撤出來,不然還得繼續花錢……」
謝樽一時梗住,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猶豫半晌說道:「無妨,人終有一死,也許再過些年我便能收到了。」
「……」謝淳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直響,把趙鳴珂從地上揪了起來,又瞪了謝樽一眼,「都說些什麼廢話呢?」
就在趙鳴珂抹了把眼淚又要說話時,虛掩的門外傳來通報聲,是來找謝樽的。
謝淳應下後,半掩的房門很快打開,一張清秀普通的臉映入眼帘。
屋內一片寧靜,趙鳴珂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面色也變得冷淡平而靜,她斜睨著來人,眼底泄出一絲不滿。
來人身著布衣,不卑不亢地對著三人恭敬行禮,隨後目光落在謝樽身上,淡聲道:「簡將軍有要事相商,還請公子移步。」
謝樽觸及他投來的視線,立刻像看到救星似的匆匆起身,看著謝淳低低喚了一句:「哥。」
「嗯,去吧。」謝淳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拉住了顯然有話想說的趙鳴珂,「晚些時候來這兒用膳。」
「好。」
謝樽向兩人匆匆告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房門被再次合上,發出了「啪嗒」一聲輕響,趙鳴珂收回視線坐到了謝樽剛才的位子上,皺眉看向了謝淳:「到底怎麼回事?」
另一邊,走出小院的謝樽顯然鬆了口氣,小時候趙鳴珂是個小糰子,怎麼樣都好,但現在……他著實是有點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