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謝樽嘆了口氣,認命地繼續數了起來。
「累了?」陸景淵瞥了他一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謝樽眉宇間的睏倦,畢竟謝樽昨夜說得上是一夜未眠。
陸景淵自然而然接過謝樽手中的木匣,又將他捻在手中的珍珠接了過來:「交給我,你去休息一會兒,晚些時候不是還要去見謝淳嗎?」
聞言,謝樽想了想沒有反駁,他確實看得有些腦袋發昏,這驛館裡現成的房間多得是,確實可以稍微小憩一會。
「那便一個時辰,記得叫我。」
謝樽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清醒過來,下頭馬車都已經收拾齊整了,沒留下半點尾巴。
他站在窗前,向遠處望去。
玉門關的城牆很高,站在此處,只能看得見關外的蔚藍高天,此時那裡太陽高懸,刺目的蒼白日光投下,連城牆上的凹陷都能一一撫平。
很快他就會踏出關外,親自目睹那片遼闊的土地,沙漠、荒原、山脈、草地、雲杉、青草、溪流,還有悠揚的牧歌。
曾經書上三言兩語述盡的一切,都將一一展露眼前。
兩天匆匆而過,玉門關外熱鬧非凡,印著連珠對馬紋樣的紫旗迎風漫捲,帶起獵獵風聲,安西大軍並未冠上蕭姓,只用這一面紫旗表其忠心。
車隊之中,謝樽將弓刀備齊固定在馬上,又拍了拍拍他新夥伴的腦袋,
他當年的坐騎燒酒倒是還未離世,依照趙鳴珂所說,他出事之後,趙澤風一直好生養著它,後來又在入京後將它帶回了長安,此時燒酒正在長安的武安侯府里享清福呢。
對燒酒來說倒是不錯的日子,畢竟他的兄弟燒餅還在跟著趙澤風南來北往,蹄子都給磨禿嚕了。
「嗯……你就叫君折吧。」謝樽思索片刻想出了這麼個名字,勉強根奉君湊上了一個字。
謝樽逗弄著君折時,謝淳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真不和我一道坐車?」他微微抬起下巴指向馬車,讓謝樽看看那位於車隊中央的華麗馬車。
謝淳作為使節,自然是享受著最好的待遇,絕對不會累著一星半點。
「哥,你也知道,我現在歸簡將軍管,將軍騎馬走在前頭,我總不能去馬車裡窩著吧?」謝樽攤了攤手笑道,「況且你和鳴珂一塊,我可不好去湊熱鬧。」
「誒誒誒,可別亂說。」趙鳴珂穿著一身幹練的騎裝不知從哪湊了上來,興致勃勃地笑著,「我可不坐那車,太無聊了,我跟你們一塊兒騎馬。」
說著,趙鳴珂湊到了君折面前,戳了戳那明顯有些特殊的馬鞍:「謝二哥哥,你這個怎麼改的?教教我唄?我那兒都掛不了幾樣東西。」
「你不早說,現在叫人打上一套新的也來不及了,路上若有閒暇,我給你簡單改改吧。」
「不過……」謝樽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趙鳴珂顯然被別的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