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很害怕,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一點小事都被我弄的一團糟。」
「嗯,似乎是,我猜猜你這計劃究竟變了多少回。」謝樽沒看他,依舊慢悠悠地地帶著他往營中走,「兩次?還是三次?」
「剛見到我,決定來找我時算一次。」
「中途發現我可能並不會解蠱時應當也有一次,所以你才會有所保留,怕自己都說了,手上便再無籌碼,但沒想到被簡錚聽見了,反而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然後簡錚來了,你的計劃便又拐回了最開始,這應當也能算一次吧?」
阿七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他,旋即又低下頭去。
「你生在鄉野,又無人教導,能磕磕絆絆做到這一步已然是天賦異稟了。」謝樽看他耷拉著腦袋,忍不住伸手過去揉了揉。
眼看離營地越來越近,甚至都能看見簡錚那依然有些不爽的表情時,謝樽又道:「放輕鬆,他們其實很好相處的,不過……」
說著,謝樽的聲音冷了下去:「若這一次再有隱瞞,便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將起的晨曦之下,阿七站在中間,周圍的男女或站或坐,靜靜聽著他的訴說。
篝火燃起的火光明明暗暗,亂舞的虛影好似為眾人覆上鬼面,顯得猙獰可怕。
亂了這一整夜,第二天原本的行程自然是不能成行了。
雖說一夜不眠對於在外行軍打仗的安西軍來說實屬家常便飯,但這車隊裡有大把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總不好硬趕著上路。
原本這夜露漸晞,天也翻了白,已經差不多到了練武的時間了,但謝樽剛拿了劍準備出門,就被陸景淵硬抓去休息了。
雖然猶豫了半晌,但謝樽還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等他再次躺到床榻上時,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地上的地鋪依然擺得像模像樣,只是依舊無人問津,陸景淵搓著謝樽有些冰涼的指尖,低聲問道:「你當真信他?」
「算是吧?但還不可斷言,無妨,會有人盯著他的,一切等到了阿勒泰再說,這一路便放鬆些吧。」
說著謝樽又蹭近了些,放軟了聲音:「我真不困,你就放我出去玩會兒唄,簡錚都在外頭跑馬呢。」
「我困了,陪我休息。」陸景淵不為所動。
謝樽瞪著眼睛,一肚子的話憋著想說說不出來,就在他準備再爭取一下時,外面突然又傳來了一陣喧譁。
「快快快,那畜生已經被圍住了!將軍有令,擒獲者賞銀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