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若是去了安西,你要與誰爭權奪利?若朕沒記錯,簡錚於你有救命之恩吧?」
「安西大將軍是為蕭雲樓,而非簡錚。」謝樽說罷緊接著又道,「況且若當真恩義難全,我為王臣,當以義為先。」
話音剛落,謝樽邊感受到身邊趙澤風的目光如箭一般像自己刺來,帶著幾分質疑與不可置信,他權當不知,依舊將目光落在陸擎洲身上。
「哈哈哈哈哈!」與趙澤風持久的驚愕不同,陸擎洲笑得開懷,「這些年在外變了不少,不過倒是好事。」
「既然如此,朕自當遂你所願。」
隨著這句話落下,謝樽心中的大石終於緩緩落下。
當三人在中正殿中暢談的時候,謝樽回來的消息也迅速在長安城中傳了開來,一時間又生波瀾。
而舉目北望,穿過重重宮牆看向皇城的另一頭,鏡湖之上蓮葉新發,環視四周,棲霞宮居然與先皇后在時一般無二。
程雲錦一襲繡金紅袍倚在亭中,即使閒暇,髮髻上仍簪著華貴的牡丹絹花,她著手拈棋子,漫不經心地聽完了桃夭的稟告,揮揮手便讓人下去了。
她抬眼看向棋盤另一邊的玄衣少年,眼中波光流轉:「你那小伴讀回來了,如何?可要去見見?」
「十年漫長,故人未必相識。」陸景淵與她對視,無聲地催促著她落子。
「是嗎?」程雲錦輕笑一聲,「你說是便是吧。」
「這是自你回京之後,你我第一次私下見面吧?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吧,不必與我打太極。」
程雲錦眼神認真而執拗,簡單地一眼便能看清:「從前我便說過,程家只有姐姐一位家主,我不過代理而已,偌大程家,永遠只會站在姐姐身後,任她差遣。」
「而姐姐離世,這一切便要交到你手中。」
「為什麼?」陸景淵將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簍,芙蓉石質的棋子碰撞,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陸景淵是真心實意的發問,他年幼時便已經疑惑過很多次,為什麼程雲錦會這般誠摯執著地幫助程雲嵐,幫助他。
程雲錦似乎想給他們她認為最好的一切,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他們推上高位,讓他們手握重權。
這樣的行徑就連程雲錦成為皇后,誕下公主都沒有絲毫改變。
陸景淵的情緒少有波動,但他無法形容當他查出程雲錦給自己下避子藥,又差點手刃親女時的震驚與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