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剛剛轉身,對上趙澤風似笑非笑的眼睛時,嘴角的笑意便瞬間變得僵硬。
不是,趙澤風不是從來看不上這些宴會,也不屑給他面子嗎?怎麼今日改性了?
一時之間,四人兩兩相對而立,壓得滿院皆靜,莫名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臣謝樽,參見二位殿下。」謝樽率先上前作揖,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場面,他的目光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划過了陸景淵,最終落在了陸景瀟身上。
陸景瀟聞聲收回視線,神色也已經恢復了正常:「許久未見,不必多禮。」
說罷,陸景瀟便招了身著廣袖的侍女來引著眾人入席了,趙澤風和謝樽是最後兩位,他們一到便可開宴。
雖說宴會意在眾樂,也不是什麼特別正式的宴會,但畢竟設在東宮,眾人也不敢造次,都老老實實坐在各自的席位上低聲交談。
歌舞畢後,宴會也將要進入正題。
當聽到那些擺出來的寶物有大半都出自秦王府時,謝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若有所覺地抬頭向陸景淵看去。
四目相對,他看到了陸景淵眼中清晰可見的笑意,一時間,謝樽心如擂鼓。
即使此時看陸景淵的人不知凡幾,謝樽也不敢多看,生怕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
他迅速收回視線,舉杯掩住唇角的笑意,將目光放在了中央那株華貴寶樹之上。
或許是心情大好,這平日裡無心賞玩的寶樹此時在他眼中,也好似朝日華彩一般動人心弦。
簡單的介紹過後,眾人便起身穿梭於寶物之間賞玩品鑑,而趙澤風則是對此沒有任何興趣,獨自上了琴台聽曲喝酒去了。
每當聽見有人欣賞寶物,又能說出些道理來時,陸景瀟的眼睛便會放出驚人的光亮,唇間的笑意也變得鮮活璀璨,與平日的圓滑溫和截然不同。
陸景瀟是文玩珠寶的行家,對寶物的真假年份、工藝產地、歷史文化、發展演變皆是信手拈來,講得頭頭是道。
陸景瀟偶爾也會給一直隨行在自己身側的陸景淵遞話,原先只是引人入題,說著說著說著卻發現了不少驚喜
雖然陸景淵的審美讓他不敢苟同,但卻同樣精於此道,對這些東西的了解甚至不遜於他。
如此一來,酒逢知己千杯少,陸景瀟瞬間來了興致,被趕鴨子上架後心底殘餘的那一絲不忿也已消失殆盡。
至於謝樽,這些東西他不甚了解,也不感興趣,但當他受邀同行時也並未拒絕,不過他雖然跟在兩人身邊鑒寶,心思卻是半點都沒在寶物身上。
他的目光偶爾掃過與自己兩步之遙的背影,幾次之後目光突然凝固,心下咯噔一聲。
等等,陸景淵是不是又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