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虞馬場不算少,多集中在西北邊郡,直屬中央,共養馬三十萬,但這三十萬中,能作為戰馬使用的良馬頂天不過五六萬而已,這個數字看似不少,但也只夠堪堪撐起大虞常備軍的配給。
「可武威附近的草場,都已經被劃作馬苑歸監牧管理了,三個月前侯爺論及馬場一事後,我便派人出尋,但也沒找到幾塊好地方,大多零零碎碎的不成氣候。」薛溫陽皺眉說道。
這是個很麻煩的事,原本大虞開國之時草場還未捉襟見肘至此,但幾十年前兩國開戰,北境一路南下,大虞與之糾纏數年不敵,最後打沒了不少土地,國境線都往南挪了幾十里,丟了大片水草豐美的草場。
「無妨,這事已經解決了。」謝樽唇角勾起,只一抬手,沉玉便立刻將一捲地圖遞到了他的手中。
羊皮地圖展開,武威北部縱橫近二十里的大片土地被硃筆圈了出來,旁邊還蓋了一連串的朱印。
謝樽指尖輕輕點地圖,姿態從容:「以後……這塊地歸我們管了。」
他對武威圖謀已久,早在阿勒泰時,他就已經將武威的情況查了個底朝天,並且借謝淳的勢為其謀利了。
「二十年使用權,兩國通商條款里的一點點附加條件而已,早就說定了的東西,只是正式文書最近才到。」
這塊草場對草原廣袤的北境來說平平無奇,但對於大虞來說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地方了,不過……當時談這塊地時烏蘭圖雅萬般不願,謝淳廢了好些功夫才成功。
思及此,謝樽眼神微暗,恐怕那時烏蘭圖雅就已經猜到他想幹什麼了。
「啊?」薛溫陽瞪大了眼睛,拿起那張地圖看了半天,「還能這樣?」
「不然呢?還能憑空變出地來養馬不成?」見他這副模樣,謝樽好笑地敲了敲他的腦袋,眼前的青年也再次和記憶中的小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薛溫陽當真沒怎麼變過,連驚奇時的神色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是的,謝樽想起薛溫陽是哪號人物了。
之前從陸景淵口中聽見薛溫陽這個名字時,他還只是覺得有些耳熟,但當他來到武威後,便一眼認出了這個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
想當年在岳陽初見時,薛溫陽還是個買劍被騙的懵懂少爺而已。
「我已依照侯爺吩咐,購得了種馬百匹,其中有二十是波斯來的良馬,帳單我已經派人送到你府上了。」傅苕適時開口道。
薛溫陽如今不僅管著江夏商會,也總理武威財政。
雖然這不合規矩,但有謝樽坐鎮,整個武威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畢竟整個大虞最有權勢的那幾位,如今全都站在她這位新上司身後,若是有不長眼的,可以說是見一個殺一個,比砍瓜切菜還容易。
況且……謝樽可不是個狐假虎威的繡花枕頭,也遠沒有看上去這般平易近人。
「波斯?這都能搞到?你找什麼人買的?不會是被騙了吧?花了多少錢?」聽見這話,薛溫陽立刻把眼珠子從地圖上摳了下來,看向了傅苕。
傅苕聞言連白眼都懶得翻,看在謝樽的面子上簡要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