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也算是家中小輩了,這見面禮我便算是補上了。」
趙鳴珂的眼神說不上友好,謝星辰能清晰地從中看見警告和不屑,他垂下眸子,內心沒有半點波動。
他早就習慣了,從他拒絕簡錚送他回家的建議,又攀附上謝樽開始,許多人都覺得他厚顏無恥,懷疑他心懷不軌。他能理解,但內心也仍有些許委屈。
還沒等他接下禮物作出回應,謝樽便率先開口了:
「如此甚好,郡主慧眼如炬。」謝樽眉眼帶笑,瞳孔深處卻滿是冰冷的銳意,「星辰他未來定會成為威風八面的四方軍少帥,郡主這筆投資斷然不會打了水漂。」
他知曉趙鳴珂等人對他的關心和擔憂,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容許其隨意越位,將手伸到他的身邊。
謝星辰既已入他羽翼,便不再是任人輕賤的草芥。
趙鳴珂與他對視,最後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就如趙鳴珂所說,謝樽回來之後還有不少事需要操心,不只是府中瑣事,還有府外的大事。
自謝樽回來的第二日起,各式各樣的禮物與邀約便飛入了侯府。
「上次是慶賀擢升,這次變成了喬遷。」謝樽拿著長長地禮單,看得眼花繚亂,「還真是禮數周到,心思活絡。」
「流波,連著上次的禮單,你一一對了找機會回禮吧,多用些心思。
「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十餘歲,身形豐腴,生了一雙笑眼的女子接過禮單溫柔應道。
這是他府里新上任的管事,謝府里出來的人,應當不會有什麼差錯。
「侯爺,依照從前府里的規矩,這些請柬已然先行篩選。」流波笑著從身邊的侍女手上接過了厚厚一沓請柬,
「半日下來,侯府共接下請柬二十六封,十四封設於年前,十二封年後。」
「其中有三場不可推拒,分別是東宮,秦王府,以及平原郡王府,至於其他……看侯爺心情便好。」
「請侯爺過目。」流波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將這一疊請柬放到了謝樽眼前。
「……」果然,他就不該回來。
「星辰,你與我一道。」這一聲令下,謝星辰註定也難逃魔掌。
回京的生活便是如此枯燥乏味,謝樽覺得自己和那青樓里的姑娘公子也沒什麼區別,都是賣笑,哪有什麼高低貴賤。
赴宴之外的時間裡,謝樽無事可做,便也就日日呆在侯府里什麼也不干,借這浮生半日閒好好休息一番,免得又要被某人說他憂思過重。
一些躺在院中休息的時間裡,謝樽偶爾能感受到從某處投來的窺探視線,他閉著眼輕嗤一聲,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地繼續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