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時趙鳴珂依然像沒事的人一樣再次跨入謝府,那這長安城裡可就又有數不盡的談資了。
「即使沒有這場變故,他們也走不到最後,鳴珂……也該自由了。」
謝淳始終忘不了文可筠,而趙鳴珂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等待,對於他們,勞燕分飛早已是必然的結局。
說實話按趙鳴珂的驕傲心性,他們能走到今日方才分道揚鑣,已經讓謝樽十分意外了,不過其中應當也有政治聯姻的緣故吧。
無論有多麼努力謙卑,喜歡的人心中卻始終愛著別人……若是設身處地,他恐怕是堅持不了像趙鳴珂那麼長時間的。
不過沒有如果,陸景淵心中沒有忘不了的人,自始至終他忘不了的只有他一個,不過……
「哈,陸小淵若是膽敢喜歡上別人……我一定把他揍得滿地找牙,然後拂衣而去,自此天地悠悠,誰也找不到我。」
陪在一旁的沉玉聞言無語地看著他,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作為少有的幾個知道這兩位關係的人,他早已對此心如止水。
可是話雖如此,沉玉心頭的擔憂卻從未消減過絲毫,他們本不該,也不能如此。如今陸景淵將要問鼎天下,他的家事便會變成人人關心的天下事,到了那時,他家侯爺又該如何自處?
而這一天,已然近在眼前。
「侯爺……」沉玉皺著眉,斟酌了半晌想說些什麼,但他還沒能說出口,便敏銳地聽見有人跨入了庭院。
這府中敢沒有通傳便跨入此處的只有一人而已,沉玉轉頭看去,果然看見陸景淵挾著一身風露不緊不慢地走來,他將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垂眸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陸景淵的目光在觸及沉玉時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淡淡將人揮退。
「怎麼不讓他說完?」謝樽枕著手臂懶懶躺在竹床上任由清風拂面,雙眼都未曾睜開。
「我已然找好了繼任者。」陸景淵坐到他身邊,輕輕梳理著謝樽睡得凌亂的髮絲,神情晦暗難明。
謝樽幽幽嘆了口氣,伸手握住陸景淵撫在鬢邊的手:「你知道會承擔多大的壓力嗎?尋常人家不婚不娶,無妻無子都是難事,何況帝王家。」
如今陸景淵尚未登基,說親的帖子就已然堆成了山,不敢想像未來會是怎樣的光景。秦王府中空空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著那些空置的位置。
「他們很快就沒這功夫了,二十部首領已然齊聚阿勒泰,發兵就是這兩日的事了。」陸景淵淡淡道,「我不會再給你不辭而別的藉口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