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路向城中走去,簡錚並未被帶到伊州城最中心的那座府邸。
黑暗的地牢之中,簡錚只穿著一件單衣,她抱臂靠著刑架,神色沒有絲毫意外:「這就是你說的輕鬆?還挺別致的。」
「是疑人偷斧呢,還是卸磨殺驢?若我記的沒錯,陛下的每個命令我都圓滿完成了吧。」
「是,但那又如何?比起你為南朝做的一切不過是九牛一毛。」阿勒莎點燃了爐中盛放的香粉,看著鎮靜如常的簡錚,唇角勾起了一抹惡意的笑,
「這十幾年的時間,你為南朝嘔心瀝血,雖屈居蕭雲樓之下,卻擁有了比他更強的威勢,尤其是這幾年,你在安西幾乎隻手遮天,其中的功勳,恐怕不用我多說吧?」
「冤枉,天大的冤枉,這不是好事嗎?」簡錚瞥了一眼那香粉,目光微沉,「要騙過旁人先要騙過自己,這是陛下當年親口所說。」
「陛下要我做戰時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在此之前我只需要用盡全力往上爬而已,我做到了。若我不立功勳,南朝人是傻子不成?白給我個大將軍的位置坐。」
阿勒莎哼笑一聲,無所謂地笑道:「既你嘴硬,那就把這當做卸磨殺驢吧,你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事會有人替你去做。」
簡錚對這些的手段早有了解,一聽這話,她就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好事。
不過沒關係,無論是作為「簡錚」還是「冒牌貨」,那人註定難逃一死,謝樽和蕭雲停會讓他好好喝一壺的,她就祝他幸福吧。
簡錚心中百轉千回,臉上卻是半點不顯,依舊掛著一抹淡笑:「誰又能有我做得好?」
「無論不論晉中還是蜀地,我都是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刀鋒,為了陛下的大業,你就幫我通傳一聲吧。」
「不瞞你說,這幾年做生意,蜀地那塊我可熟了,別人可比不了……」
「簡錚,別跟我玩心眼,論起聰明你實在比我差了太多。」阿勒莎緩步上前,將幾近脫力的簡錚按在了刑凳之上,又看死物似的垂眸看她,「想從我這兒套話,你可選錯人了。」
「啊……當真不行?」簡錚嘆息一聲,分外遺憾道。
「其實剛才看見你我就知道這趟算是白來了,我還以為來接我的會是依拉勒那傻小子來著,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一下的,萬一成功了是吧?」
阿勒莎聞言都要氣笑了,她拿起鐵鎖準備給簡錚扣上,卻被對方輕輕扣住了手腕。
「且慢,既然這兒不歡迎我,那我也不久留了。」簡錚仰頭看著阿勒莎的雙眼燦然一笑,然後猛地將她甩到一邊,又抽出髮簪,貫入了一旁的守衛喉中。
抽出沾滿了鮮血的銀簪,簡錚站起身,控制不住地搖晃了兩下。
嘖,阿勒莎煉的藥真是越來越毒了,連她都有點扛不住,還好她在嘴裡悄悄含了藥丸,但即使如此,按她現在這個狀態,她恐怕打不過阿勒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