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樓棄的步伐很輕,煤油燈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緩緩搖曳,伴隨著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停滯起來,影七手中的長劍,露出冷冽的寒光。
面對指著自己喉嚨的長劍,樓棄抬了抬眸子,「夜間風大,借廟避風。」
「你.....」
影七上前一步,只是還沒等說些什麼就聽到身後之人傳來的聲音。
「舊廟無主,同是旅人,這位公子請。」
樓棄表情無絲毫變化,見他不斷逼近,影七率先放下手中的劍側了側身子,在微弱的火光中兩人擦肩而過。
「還有半干血跡,擦擦臉吧。」
樓棄聞言停下了腳步,看著那雙桃花眼中跳躍的火光,沉默不語。
片刻後,樓棄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水袋與手帕,沒有一句道謝,直接走到離對方較遠的位置坐下,隨後一動不動,若不是能感受到對方呼吸,影七都要以為對方是假人。
白衣公子見樓棄接過水袋與手帕後,嘴角向上揚了揚,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對方的態度。
微弱的煤油燈下,那人一雙眼睛如墨般漆黑,身上的衣服撕壞了幾個口子,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時竟然有些乖巧感,想到這裡他再次開口道:「影七,把玲瓏丹還有那件鴉青色新衣拿來。」
「是。」
影七雖然不理解自家公子對那人如此友善,但作為暗衛他會服從人的任何命令。
白衣公子接過影七拿來衣物和丹藥,起身走向樓棄。
「方才我的下屬多有得罪,還望公子不要見怪。」說著,他將手中的丹藥與新衣遞到了樓棄面前。
正在發呆的樓棄被突然打擾,他微微轉頭看向面前之人,沒有任何伸手接的意圖。
白衣公子就這樣一直保持著遞東西的姿勢,臉上的表情依舊溫和無害,仿佛沒有感受到絲毫窘迫。
不知過了多久,樓棄突然道:「你這雙眼睛生得不錯。」
一側的影七呼吸停滯了一秒,不動聲色地看向自家公子。
聞言,白衣公子眼中露出幾絲詫異,眼眸連續地閃爍了幾下,隨後意味不明地看向樓棄,只見他輕聲道:「我也是如此覺得。」
樓棄似乎是喜歡這雙眼睛的,又看了那雙眼睛一會,突然毫無徵兆起身,一旁的影七身體立馬緊繃,生怕對方會對自家公子不利。
只見樓棄起身接過對方手中的衣裳與丹藥,繞過兩人走向,廟中供奉的破敗佛像後方。
伴隨著衣服脫落的摩擦聲,影七緊繃的身子一瞬間放鬆下來,同時一種無語感湧入心頭,小聲嘟囔道:「換個衣服搞得神神秘秘,都是男子,又何必。」
聽著自己下屬的小聲吐槽,白衣公子並沒說些什麼,影七是他的暗衛里年紀最小最活潑的一個,想起那些被鮮血浸染冰冷無法說話的屍體,活潑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