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难堪,你是墨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御撑着脸,季凌纾闻言更是烧红了耳朵,江御肯定是把他的反应当做墨族因繁衍本能而生起的兽热了。
“我……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一般不会随时随地就这样……”季凌纾小声巴巴地解释着。
江御闻言却只轻笑:“是和寻常墨族不太一样,脸皮这样薄。”
季凌纾:“……”
还不都是江御给养出来的。
君子德行,礼义廉耻,这本都不是以杀伐果断、恣心纵欲著称的墨族该拥有的东西。
“就这么难静下来?”
江御探出手来,撩起淅淅沥沥的水花,像细碎的温雨一样落在季凌纾身上。
季凌纾难耐地别过头去:
“你别再看我了……”
“我又不是墨族,总不能怪是我。”
“……明明就怪你。”
季凌纾小小声嘟囔着。自己赌气似的背过身去,哗啦一声闷进了水里。
墨族起兽热本应只对着同族。
他有时真想问问,江御到底是怎么把他养成现在这副对自己师尊离不开又碰不得的样子的。
“你说怪谁?”
水浪声盖过季凌纾的声音,江御没听清末尾的字句,只能看见一圈圈荡过来的涟漪似天边燃着绯色的晚霞,清淩淩地涤着血光。
江御又朝季凌纾道:
“我瞧你腰上那剑伤还血流不止,再泡一会儿该在水里断气了。”
说完他临时起意,又饶有兴致道:
“你们是不是变回原形能利于愈疗?你是狼对不对?变给我看看。”
…………
水下半晌不见回应。
江御扬了扬眉梢,心说他脾气还挺大。
倒是有趣。
晚间霞光显露后天色就黑得极快,不知不觉间水色已经快浓得看不清。
江御又在池畔等了一会儿,见季凌纾还无意动作,他才旋身打算离去。
正将用以止血疗伤的仙丹仙药摆放在岸边时,他背后忽然响起一阵哗然水声,晚夜的初缕月色被身后淌水而来的野兽笼入阴影之中。
“在发热时变回原形好不雅观,刚刚不想吓到你。”
季凌纾顿了顿,前爪已经攀上了岸。
江御转过身来,他和墨族打交道不多,原以为野兽都是凶恶冷血的,正靠近自己的这只小狼却浑身散发着温顺柔软,用躯体帮他挡住了夜里自水而上的凉风。